第223章 (2)[第1頁/共4頁]
初,中國士民避亂者,多北依王浚,浚不能存撫,又政法不立,士民來往去去之。段氏兄弟專尚武勇,不禮士大夫。唯慕容廆政事修明,愛重人物,故士民多歸之。廆舉其漂亮,隨才授任,以河東裴嶷、北平陽耽、廬江黃泓、代郡魯昌為謀主,廣平遊邃、北海逄羨、北平西方虔、西河宋奭及封抽、裴開為股肱,平原宋該、安寧皇甫岌、岌弟真、蘭陵繆愷、昌黎劉斌及封弈、封裕典秘密。裕,抽之子也。
任顗等叩首流涕不已。聰徐曰:“朕近年已來,微得風疾,喜怒過差,不複便宜。元達,忠臣也。朕未之察。諸公乃能破首明之,誠得輔弼之義也。朕愧戢於心,何敢忘之!”命顗等冠履就坐,引元達上,以劉氏表示之,曰:“外輔如公,內輔如後,朕複何憂!”賜顗等穀帛各有差,更命清閒園曰納賢園,李中堂曰愧賢堂。聰謂元達曰:“卿當畏朕,而反使朕畏卿邪!”
孝湣天子上
南安赤亭羌姚弋仲東徙榆眉,戎、夏繈負隨之者數萬;自稱護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風公。
西夷校尉向沈卒,眾推汶山太守蘭維為西夷校尉。維帥吏民北出,欲向巴東。成將李恭、費黑邀擊,獲之。
石勒使石虎攻鄴,鄴潰,劉演奔廩丘,三台流民皆降於勒。勒以桃豹為魏郡太守以撫之;久之,以石虎代豹鎮鄴。
王澄過詣敦,自以名聲素出敦右,猶以舊意侮敦。敦怒,誣其與杜苾通訊,遣懦夫扼殺之。王機聞澄死,懼禍,以其父毅、兄矩皆嘗為廣州刺史,就敦求廣州,敦不準。會廣州將溫邵等叛刺史郭訥,迎機為刺史,機遂將奴客弟子千餘人入廣州。訥遣兵拒之,將士皆機父兄時部曲,不戰迎降,訥乃避位,以州授之。
荀崧曰:懷帝天姿清劭,少著英猷,若遇承平,足為守文佳主。而繼惠帝擾亂以後,東海專政,故無幽、厲之釁而有逃亡之禍矣!
琅邪王睿之前廬江內史華譚為軍谘祭酒。譚嘗在壽春依周馥。睿謂譚曰:“周祖宣何故反?”譚曰:“周馥雖死,天下另有直言之士。馥見寇賊滋蔓,欲移都以紓國難,在朝不悅,發兵討之,馥死未逾時而洛都淪冇。若謂之反,不亦誣乎!”睿曰:“馥位為征鎮,握強兵,召之不入,危而不持,亦天下之罪人也。”譚曰:“然,危而不持,當與天下共受其責,不但馥也。”
石勒攻李惲於上白,斬之。王浚複以薄盛為青州刺史。
三月,漢主聰立貴嬪劉娥為皇後,為之起儀殿。廷殿陳元達切諫,覺得:“天生民而樹之君,使司牧之,非以兆民之命,窮一人之慾也。晉氏失德,大漢受之,百姓引領,庶幾息肩。是以光文天子身衣大布,居無重茵,後妃不衣錦綺,乘輿馬不食粟,愛民故也。陛下踐阼以來,已作殿觀四十餘所,加上軍旅數興,餽運不息,饑荒、疾疫,滅亡接踵,而益思營繕,豈為民父母之意乎!今有晉遺類,西據關中,南擅江表;李雄奄有巴、蜀;王浚、劉琨窺窬肘腋;石勒、曹嶷貢稟漸疏。陛下釋此不憂,乃更加中宮作殿,豈目前之所急乎!昔太宗居治安之世,粟帛流衍,猶愛百金之費,息露台之役。陛下承荒亂之餘,統統之地,不過太宗之二郡,戰守之備,非特匈奴、南越罷了。而宮室之侈乃至於此,臣以是不敢不冒死而言也。”聰大怒曰:“朕為天子,營一殿,何問汝鼠子乎,乃敢妄言沮眾!不殺此鼠子,朕殿不成!”命擺佈:“曳出斬之!並其老婆同梟首東市,使群鼠共穴!”時聰在清閒園李中堂,元達先鎖腰而入,即以鎖鎖堂下樹,呼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計,而陛下殺臣。朱雲有言:‘臣得與龍逢、比乾遊,足矣!’”擺佈曳之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