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1)[第4頁/共6頁]

段遼遣兵襲徒河，不克；複遣其弟蘭與慕客翰共攻柳城，柳城都尉石琮、城大慕輿泥併力把守，蘭等不克而退。遼怒，切責蘭等，必令拔之。歇息二旬，複益兵來攻。士皆重袍蒙榡，作飛梯，四周俱進，日夜不息。琮、泥把守彌固，殺傷千餘人，卒不能拔。慕容皝遣慕容汗及司馬封弈等共救之。皝戒汗曰：“賊氣銳，勿與爭鋒！”汗性驍果，以千餘騎為前鋒，直進。封弈止之，汗不從。與蘭遇於牛尾穀，汗兵大敗，死者太半；弈整陳力戰，故得不冇。

慕容仁以司馬翟楷領東夷校尉，前平州彆駕龐鑒領遼東相。

鹹和九年甲午，公元三三四年春，正月，趙改元延熙。

慕容皝初嗣位，用法嚴峻，國人多不自安，主簿皇甫真切諫，不聽。

丙子，趙主勒遣使來修好；詔焚其幣。

蘭欲乘勝窮追，慕容翰恐遂滅其國，止之曰：“夫為將當務慎重，審己量敵，非萬全不成動。今雖挫其偏師，未能屈其局勢。皝多權詐，好為暗藏，若悉國中之眾自將以拒我，我縣軍深切，眾寡不敵，此危道也。且受命之日，正求此捷；若違命貪進，萬一取敗，功名俱喪，何故返麵！”蘭曰：“此已成擒，無有餘理，卿正慮遂滅卿國耳！今千年在東，若進而得誌，吾將迎之覺得國嗣，終不負卿，使宗廟不祀也。”千年者，慕容仁小字也。翰曰：“吾投身相依，無複還理；國之存亡，於我何有！但欲為大國之計，且相為惜功名耳。”乃命所部欲獨還，蘭不得已而從之。

皝庶兄建威將軍翰、母弟征虜將軍仁，有勇略，屢立軍功，得士心，季弟昭，有才藝；皆有寵於廆。皝忌之，翰歎曰：“吾受事於先公，不敢不極力，幸賴先公之靈，所向有功，此乃天讚吾國，非人力也。而人謂吾之所辦，覺得雄才難製，吾豈可坐而待禍邪！”乃與其子出走段氏。段遼素聞其才，冀收其用，甚愛重之。

司隸校尉景騫言於雄曰：“張淳懦夫，請留之。”雄曰：“懦夫安肯留！且試以卿意觀之。”騫謂淳曰：“卿體豐大，天熱，可且遣下吏，小住須涼。”淳曰：“寡君以皇輿播越，梓宮未返，生民塗炭，莫之振救，故遣淳通誠上都。所論事重，非下吏所能傳；使下吏可了，則淳亦不來矣。雖火山湯海，猶將赴之，豈寒暑之足憚哉！”雄謂淳曰：“貴主英名蓋世，土險兵強，何不亦稱帝自娛一方？”淳曰：“寡君祖考以來，世篤忠貞，以仇恥未雪，枕戈待旦，何自娛之有！”雄甚慚，曰：“我之祖考本亦晉臣，遭天下大亂，與六郡之民出亡此州，為眾所推，遂有本日。琅邪若能複興大晉於中國者，亦當帥眾輔之。”厚為淳禮而遣之。淳卒致命於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