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1)[第2頁/共5頁]

寶令人請於魏王珪，欲還其弟觚，割常山以西皆與魏以乞降。珪許之；既而寶悔之。己酉，珪如盧奴，辛亥，複圍中山。燕將士數千人俱自請於寶曰：“今坐守窮城，終究困弊，臣等願得一出樂戰，而陛下每抑之，此為坐自摧敗也。且受圍用時，無他奇變，徒望積久寇賊自退。今表裡之勢，強弱懸絕，彼必不自退明矣，宜從眾一決。”寶許之。隆退而勒兵，召諸參佐謂之曰：“皇威不振，寇賊內侮，臣子同恥，義不顧生。今幸而破賊，吉還固善；若其不幸，亦使吾誌節獲展。卿等有北見吾母者，為吾道此情也！”乃被甲上馬，詣門俟命。麟複固止寶，眾大仇恨，隆涕零而還。

丙辰，寶儘徙薊中府庫北趣龍城。魏石河頭引兵追之，戊午，及寶於夏謙澤。寶不欲戰，清河王會曰：“臣撫教士卒，惟敵是求。今台端蒙塵，人思效命，而虜敢自送，眾心忿憤。《兵法》曰：‘歸師勿遏。’又曰‘置之死地而後生。’今我皆得之，何患不克！若其捨去，賊必乘人，或生餘變。”寶乃從之。會整陳與魏兵戰，農、隆等將南來騎衝之，魏兵大敗，追奔百餘裡，斬首數千級。隆又獨追數十裡而還，謂故吏留台治書陽璯曰：“中山城中積兵數萬，不得展吾意，本日之捷，令人遺恨。”因慷慨流涕。

南安公順守雲中，聞之，欲自攝國事。幢將代人莫題曰：“此大事，不成輕爾，宜審待後問；不然，為禍不細。”順乃止。順，什翼犍之孫也。賀蘭部帥附力眷、紇鄰部帥匿物尼、紇奚部帥叱奴根皆舉兵反，順討之，不克。珪遣安遠將軍庾嶽帥萬騎還討三部，皆平之，國人乃安。珪欲撫尉新附，深悔參合之誅，素延坐討反者殛斃過量，免官；以奚牧為幷州刺史。牧與東秦主興書稱“頓首”，與之均禮。興怒，以告珪，珪為之殺牧。

農部將穀會歸說農曰：“城中之人，皆涉珪、參合所殺者父兄後輩，泣血主動，欲與魏戰，而為衛軍所抑。今聞主被騙北遷，皆曰：‘得慕容氏一人奉而立之，以與魏戰，死無所恨。’大王幸而留此，以副眾望，擊退魏軍，撫寧畿甸，奉迎台端，亦不失為忠臣也。”農欲殺歸而惜其材力，謂之曰：“必如此以望生，不如就死！”

是夜，麟以兵劫左衛將軍北地王精，使帥禁兵弑寶。精以義拒之，麟怒，殺精，出走西山，依丁零餘眾。因而城中情麵震駭。寶不知麟所之，以清河王會軍在近，恐麟奪會軍，先據龍城，乃召隆及驃騎大將軍農，謀去中山，走保龍城。隆曰“先帝櫛風沐雨以成複興之業，崩未期年而天下大壞，豈得不謂之孤負邪！今外寇方盛而內難複起，骨肉乘離，百姓疑懼，誠不成以拒敵；北遷舊都，亦事之宜。然龍川地狹民貧，若以中國之意取足此中，複朝夕望有大功，此必不成。若節用愛民，務農訓兵，數年當中，公私充分，而趙、魏之間，厭苦寇暴，民思燕德，庶幾返旆，光複故業。如其未能，則憑險自固，猶足以優遊養銳耳。”寶曰：“卿言儘理，騰一從卿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