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1)[第2頁/共6頁]
秦主泓朝會百官於前殿,以表裡危迫,君臣相泣。征北將軍齊公恢帥安寧鎮戶三萬八千,焚廬舍,自北雍州趨長安,自稱多數督、建義大將軍,移檄州郡,欲除君側之惡;揚威將軍薑紀帥從歸之,建節將軍彭完都棄陰密奔還長安。恢至新支,薑紀說恢曰:“國度重將、大兵皆在東方,京師空虛,公亟引輕兵襲之,必克。”恢不從,南攻郿城。鎮西將軍姚諶為恢所敗,長安大震。泓馳使征東平公紹,遣姚裕及輔國將軍胡翼度屯澧西。扶風太守姚俊等皆降於恢。東平公紹引諸軍西還,與恢相持於靈台,姚讚留寧朔將軍尹雅為弘農太守,守潼關,亦引兵還。恢眾見諸軍四集,皆有懼心,其將齊黃等詣雄師降。恢進兵副紹,讚自後擊之,恢兵大敗,殺恢及其三弟。泓器之慟,葬以公禮。
魏主嗣西巡至雲中,遂濟河,畋於大漠。
西秦安東將軍木弈乾擊吐穀渾樹洛乾,破其弟阿柴於堯杆川,俘五千餘口而還。樹洛乾走保白蘭山,慚憤發疾,將卒,謂阿柴曰:“吾子拾虔幼弱,今以大事付汝。”樹洛乾卒,阿柴立,自稱驃騎將軍、沙州刺史。諡樹洛乾曰武王。阿柴稍用兵侵併其傍小種,處所數千裡,遂為強國。
丙半夜,沈林子將銳卒襲鸞營,斬鸞,殺其士卒數千人。紹又遣東平公讚屯河上以斷水道;沈林子擊之,讚敗走,還定城。薛帛據河曲來降。
崔浩侍講在前,嗣問之曰:“劉裕伐姚泓,果能克乎?”對曰:“克之。”嗣曰:“何故?”對曰:“昔姚興功德浮名而少合用,子泓懦而多病,兄弟乖爭。裕乘其危,兵精將勇,何故不克!”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對曰:“勝之。垂藉父兄之資,修複古業,國人歸之,若夜蟲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建功。劉裕抖擻寒微,不階尺土,討滅桓玄,興複晉室,北禽慕容超,南梟盧循,所向無前,非其才之過人,安能如是乎!”嗣曰:“裕既入關,不能進退,我以精騎直搗彭城、壽春,裕將若之何?”對曰:“今西有屈丐,北有柔然,窺測國隙。陛下既不結婚禦六師,雖有精兵,未睹良將。長孫嵩善於治國,短於用兵,非劉裕敵也。發兵遠攻,未見其利,不如且溫馨以待之,裕克秦而歸,必篡其主。關中華、戎雜錯,民風勁悍;裕欲以荊、揚之化施之函、秦,此無異解衣包火,籌措捕虎;雖留兵守之,情麵未洽,趨尚分歧,適足為寇敵之資耳。願陛下按兵息民以觀其變,秦地終為國度之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審矣!”浩曰:“臣嘗私論近世將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幼主,慕容□韋之霍光也;劉裕之平禍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國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酬恩報義,而乘時繳利,盜有一方,樹敵四鄰。撅豎小人,雖能縱暴一時,終當為人所吞食耳。“嗣大悅,語至半夜,賜浩禦縹醪十觚,水精鹽一兩,曰:朕味卿言,如此鹽、灑,故欲與卿共饗其美。然猶命長孫嵩、叔孫建各簡精兵,伺裕西過,自成皋濟河,南侵彭、沛,若不時過,則引兵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