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第2頁/共6頁]

元年乙酉，公元前一五六年冬，十月，丞相嘉等奏：“功莫大於高天子，德莫盛於孝文天子。高天子廟，宜為帝者太祖之廟；孝文天子廟，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天子宜世世獻祖宗之廟，郡國諸侯宜各為孝文天子立太宗之廟。”製曰：“可。”

蒲月，複收民田半租，三十而稅一。

春，三月，甲寅，立皇子德為河間王，閼為臨江王，餘為淮陽王，非為汝南王，彭祖為廣川王，發為長沙王。

上自犒軍，至霸上及棘門軍，直馳入，將以下騎送迎。已而之細柳軍，軍士吏被甲，銳兵刃，彀弓弩持滿，天子前驅至，不得入。前驅曰：“天子且至！”軍門都尉曰：“將軍令曰：‘軍中聞將軍令，不聞天子之詔！’”居無何，上至，又不得入。因而上乃使使持節詔將軍：“吾欲入營犒軍。”亞夫乃傳言“開壁門”。壁門士請車騎曰：“將軍約：軍中不得奔走。”因而天子乃按轡徐行。至營，將軍亞夫持兵揖曰：“介冑之士不拜，請以軍禮見。”天子為動，改容，式車，令人稱謝：“天子敬勞將軍。”成禮而去。既出軍門，群臣皆驚。上曰：“嗟乎，此真將軍矣！曩者霸上、棘門軍若兒戲耳，其將固可襲而虜也。至於亞夫，可得而犯耶！”稱善者久之。月餘，漢後至邊，匈奴亦遠塞，漢兵亦罷。乃拜周亞夫為中尉。

十五年丙子，公元前一六五年春，黃龍見成紀。帝召公孫臣，拜為博士，與諸生申明土德，草改曆、服色事。張蒼由此自絀。

十四年乙亥，公元前一六六年冬，匈奴老上單於十四萬騎入朝那、蕭關，殺北地都尉卬，虜群眾畜產甚多；遂至彭陽，使奇兵入燒回中宮，候騎至雍甘泉。帝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張武為將軍，發車千乘、騎卒十萬軍長安旁，以備胡寇；而拜昌侯盧卿為上郡將軍，甯侯魏遬為北地將軍，隆慮侯周灶為隴西將軍，屯三郡。上親犒軍，勒兵，申教令，賜吏卒，自欲征匈奴。群臣諫，不聽；皇太後固要，上乃止。因而以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成侯董赤、內史欒布皆為將軍，擊匈奴。單於留塞內月餘，乃去。漢逐出塞即還，不能有所殺。

八月，戊戌，丞相張蒼免。帝以皇後弟竇廣國賢，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廣國，久念不成。”而高帝時大臣，餘見無可者。禦史大夫梁國申屠嘉，故以材官蹶張從高帝，封關內侯；庚午，以嘉為丞相，封故安侯。嘉為人廉直，門不受私謁。是時，太中大夫鄧通方愛幸，犒賞累钜萬。帝嘗燕飲通家，其寵幸非常。嘉嘗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禮，嘉奏事畢，因言曰：“陛下幸愛群臣，則繁華之；至於朝廷之禮，不成以不肅。”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罷朝，坐府中，嘉為檄召通詣丞相府，不來，且斬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今令人召若。”通詣丞相，免冠、徒跣，頓首謝嘉。嘉坐自如，弗為禮，責曰：“夫朝廷者，高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戲殿上，大不敬，當斬。吏！今行斬之！”通頓首，首儘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節召通而謝丞相：“此吾弄臣，君釋之！”鄧通既至，為上泣曰：“丞相幾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