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2)[第2頁/共4頁]

裴子野論曰：袁景倩，民望國華，受吩咐之重；智不敷以除奸，權不敷以處變，冷落散落，危而不扶。及九鼎既輕，三纔將換，戔戔鬥城之裡，出萬死而不辭，蓋蹈匹夫之節，而無棟梁之具矣！

粲簡淡平素，而無經世之才；好喝酒，喜吟諷，身居劇任，不肯當事；主事每往谘決，或高詠對之。閒居高臥，門無雜賓，物情不接，故及於敗。

丁卯，道成入守朝堂，命侍中蕭嶷代鎮東府，撫軍行參軍蕭映鎮京口。映，嶷之弟也。戊辰，表裡纂嚴。己巳，以郢州刺史武陵王讚為荊州刺史。庚午，以右衛將軍黃回為郢州刺史，督前鋒諸軍以討攸之。

雍州刺史張敬兒，素與攸之司馬劉攘兵善，疑攸之將起事，密以問攘兵。攘兵無所言，寄敬兒馬鐙一隻，敬兒乃為之備。

時楊運長等已不在內，蕭道成遣元琰以蒼梧王刳斫之具示攸之。攸之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一旦獨裁朝權，心不平，謂元琰曰：“吾寧為王陵死，不為賈充生。”然亦未暇舉兵。乃上表稱慶，因留元琰。

甲戌，大赦。

粲典簽莫嗣祖為粲、秉宣通暗害，道成召詰之曰：“袁粲謀反，何不啟聞？”嗣祖曰：“小人無識，但知報恩，何敢泄其大事！今袁公已死，義不求生。”蘊嬖人張承伯藏匿蘊，道成並赦而用之。

湘州刺史王蘊遭丁憂罷歸，至巴陵，與沈攸之深相結。時攸之未舉兵，蘊過郢州，欲因蕭賾出吊作難，據郢城。賾知之，不出。還，至東府，又欲因蕭道成出吊作難，道成又不出。蘊乃與袁粲、劉秉暗害誅道成，將帥黃回、任候伯、孫曇瓘、王宜興、卜伯興等皆與通謀。伯興，天與之子也。

初，褚淵為衛將軍，遭母憂離職，朝廷敦迫，不起。粲素有重名，自往譬說，淵乃從之。及粲為尚書令，遭母憂，淵譬說懇至，粲遂不起，淵由是恨之。及沈攸之事起，道成與淵議之。淵曰：“西夏釁難，事必無成，公搶先備其內耳。”粲謀既定，將以告淵；眾謂淵與道成素善，不成告。粲曰：“淵與彼雖善，豈容高文同異！今若不告，事定便應除之。”乃以謀告淵，淵即以告道成。

道成遣軍主會稽戴僧靜帥數百人向石頭助烈等，自倉門得入，與之併力攻粲。孫曇瓘勇猛善戰，台軍死者百餘人。王天生決死戰，故得相持，自亥至醜，戴僧靜分兵攻府西門，焚之，粲與秉在城東門，見火起，欲還赴府。秉與二子俁、陔逾城走。粲下城，烈燭自照，謂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廈之崩，但以名義至此耳。”僧靜乘暗逾城獨進，最覺有異人，以身衛粲，僧靜直前斫之。粲謂最曰：“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遂父子俱死。百姓哀之，為之謠曰：“不幸石頭城，寧為袁粲死，不作褚淵生！”劉秉父子走至額簷湖，追執，斬之。任候伯等並乘船赴石頭，既至，台軍已集，不得入，乃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