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2)[第1頁/共3頁]

十仲春，壬申，詔以秦王世民為太尉、使持節、陝東道大行台，其蒲州、河北諸府兵馬並受節度。

上遣使謂世民曰：“薛舉父子多殺我士卒，必儘誅其黨以謝冤魂。”李密諫曰：“薛舉虐殺不辜，此其以是亡也，陛下何怨焉？懷服之民，不成不撫。”乃命戮其謀首，餘皆赦之。

詔以員外散騎常侍薑謩為秦州刺史，謩撫以恩信，盜賊悉歸首，士民安之。

是月，納言竇抗罷為左武候大將軍。

易、定等州皆降，唯冀州刺史黮棱不下，棱婿崔實施，暹之孫也，自言有奇術，可使攻者自敗，棱信之。實施命守城者皆坐，毋得妄鬥，曰：“賊雖登城，汝曹勿怖，吾將使賊自縛。”因而為壇，夜，設章醮，然後自衣衰絰，杖竹登北樓慟哭；又令婦女升屋四向振裙。建德攻之急，棱將戰，實施固止之。俄而城陷，實施哭猶未已。建德見棱，曰：“卿忠臣也！”厚禮之，覺得內史令。

諸將皆賀，因問曰：“大王一戰而勝，遽舍步兵，又無攻具，輕騎直造城下，眾皆覺得不克，而卒取之，何也？”世民曰：“羅瞭所將皆隴外之人，將驍卒悍；吾彪炳其不料而破之，斬獲未幾。若緩之，則皆入城，仁果撫而用之，未易克也；急之，則散歸隴外。折墌衰弱，仁果破膽，不暇為謀，此吾以是克也。”眾皆悅服。世民所得降卒，悉使仁果兄弟及宗羅瞭、翟長孫等將之，與之射獵，無所疑間。賊畏威銜恩，皆願效死。世民聞褚亮名，求訪，獲之，禮遇甚厚，引為王府文學。

李密驕貴日久，又自大返國之功，朝廷待之不副本望，鬱鬱不樂。嘗遇大朝會，密為光祿卿，當進食，深覺得恥；退，以告左武衛大將軍王伯當。伯把穩亦怏怏，因謂密曰：“天下事在公度內耳。今東海公在黎陽，襄陽公在羅口，河南兵馬，屈指可計，豈得久如此也！”密大喜，乃獻策於上曰：“臣虛蒙榮寵，安坐京師，曾無報效；山東之眾皆臣故時麾下，請往收而撫之。憑藉國威，取王世充如拾地芥耳！”上聞密故將士多不附世充，亦欲遣密往收之。群臣多諫曰：“李密奸刁好反，今遣之，如投魚於泉，放虎於山，必不返矣！”上曰：“帝王自有天命，非小子所能取。借使叛去，如以蒿箭射蒿中耳！今使二賊交鬥，吾能夠坐收其弊。”辛未，遣密詣山東，收其餘眾之未下者。密請與賈閏甫同行，上許之，命密及閏甫同升禦榻，賜食，傳飲卮酒曰：“吾三人同飲是酒，以明同心；善建功名，以副朕意。丈夫一言許人，令媛不易。有人確執不欲弟行，朕推赤忱於弟，非彆人所能間也。”密、閏甫再拜受命。上又以王伯當為密副而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