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1)[第2頁/共6頁]

己未，突厥寇邊。朝臣或請修古長城，發民乘堡障，上曰：“突厥災異相仍，頡利不懼而修德，殘暴滋甚，骨肉相攻，亡在朝夕。朕方為公掃清戈壁，安用勞民遠修障塞乎！”

上使太常少卿祖孝孫教宮人音樂，不稱旨，上責之。溫彥博、王珪諫曰：“孝孫雅士，今乃使之教宮人，又從而譴之，臣竊覺得不成。”上怒曰：“朕置卿即是腹心，當竭奸佞以事我，乃附下罔上，為孝孫遊說邪？”彥博拜謝。珪不拜，曰：“陛下責臣以奸佞，今臣所言豈私曲邪！此乃陛下負臣，非臣負陛下。”上沉默而罷。明日，上謂房玄齡曰：“自古帝王納諫誠難，朕昨責溫彥博、王珪、至今悔之。公等勿為此不儘言也。”

房玄齡、珪掌表裡官考，治書侍禦史萬年權萬紀奏其不平，上命侯君集推之。魏征諫曰：“玄齡、珪皆朝廷舊臣，素以奸佞為陛下所委，所考既多，其間能無一二人不當！察其情，終非阿私。若推得其事，則皆不成信，豈得複當重擔！且萬紀比來恒在考堂，曾無駁正；及身不得考，乃始陳論。此正欲激陛下之怒，非竭誠徇國也。使推之得實，未足裨益朝廷；若其本虛，徒失陛下委任大臣之意。臣所愛者治體，非敢苟私二臣。”上乃釋不問。

是時遠方諸國來朝貢者甚眾，打扮詭異，中書侍郎顏師古請圖寫以示後，作《王會圖》，從之。

三月，己酉，上錄繫囚。有劉恭者，頸有“勝”文，自雲“當勝天下”，坐是繫獄。上曰：“若天將興之，非朕所能除；若無天命，‘勝’文何為！”乃釋之。

乙醜，牂柯酋長謝能羽及充州蠻入貢，詔以牂柯為牂州；黨頃酋長細封步賴來降，以其地為軌州；各以其酋長為刺史。黨項地亙三千裡，姓彆為部，不相統壹，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野辭氏、旁當氏、米擒氏、拓跋氏，皆大姓也。步賴既為唐所禮，餘部接踵來降，以其地為崌、奉、岩、遠四州。

玄齡監修國史，上語之曰：“比見《漢書》載《子虛》、《上林賦》，浮華無用。其上書論事，詞理切直者，朕從與不從，皆當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