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2)[第2頁/共4頁]

夏，閏四月，癸酉，任城霸道宗敗吐穀渾於庫山。吐穀渾可汗伏允悉燒野草，輕兵走入磧。諸將覺得“馬無草，疲瘦，未可深切。”侯君集曰：“不然。曏者段誌玄軍還，才及鄯州，虜已至其城下。蓋虜猶完實，眾為之用故也。今一敗以後，鼠逃鳥散，標兵亦絕，君臣攜離，父子相失，取之易於拾芥。此而不乘，後必悔之。”李靖從之。平分其軍為兩道：靖與薛萬均、李大亮由北道，君集與任城霸道宗由南道。戊子，靖部將薛孤兒敗吐穀渾於曼頭山，斬其名王，大獲雜畜，以放逐食。癸巳，靖等敗吐穀渾於牛心堆，又敗諸赤水原。侯君集、任城霸道宗引兵行無人之境二千餘裡，隆冬降霜，經破邏真穀，其地無水，人齕冰，馬啖雪。蒲月，追及伏允於烏海，與戰，大破之，獲其名王。薛萬均、薛萬徹又敗天柱王於寺海。

上謂魏征曰：“齊後主、周天元皆重斂百姓，厚自奉侍，力竭而亡。比方饞人自啖其肉，肉儘而斃，何其愚也！然二主孰為好壞？”對曰：“齊後主脆弱，政出多門；周天元驕暴，威福在己；雖同為亡國，齊主尤劣也。”

戊午，以光祿大夫蕭瑀為特進，複令參與政事。上曰：“武德六年今後，高祖有廢立之心而不決，我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高不賞之懼。斯人也，不成以利誘，不成以死脅，真社稷臣也！”因賜瑀詩曰：“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又謂瑀曰：“卿之奸佞，前人不過；然善惡太明，亦偶然而失。”瑀再拜謝。魏征曰：“瑀違眾伶仃，唯陛下知其忠勁，向不遇聖明，求免難矣！”

李靖之擊吐穀渾也，厚賂黨項，使為鄉導。黨項酋長拓跋赤辭來，謂諸將曰：“隋人無信，喜暴掠我。今諸軍苟無異心，我請供其資糧；如或不然，我將據險以塞諸軍之道。”諸將與之盟而遣之。赤水道行軍總管李道彥行至闊水，見赤辭無備，襲之，獲牛羊數千頭。因而群羌怨怒，屯野狐峽，道彥不得進；赤辭擊之，道彥大敗，死者數萬，退保鬆州。左驍衛將軍樊興逗留失軍期，士卒失亡多。乙卯，道彥、興皆坐減死徙邊。

壬辰，赦天下。

上欲自詣園陵，群臣以上哀毀羸瘠，固諫而止。

貞觀十年丙申，公元六三六年春，正月，甲午，上始親聽政。

大寧王順，隋氏之甥、伏允之嫡子也，為侍子於隋，久不得歸，伏允立它子為太子，及歸，意常怏怏。會李靖破其國，國人窮蹙，怨天柱王；順因眾心，斬天柱王，舉國請降。伏允帥千餘騎逃磧中，十餘日，眾散稍儘，為擺佈所殺。國人立順為可汗。壬子，李靖奏平吐穀渾。乙卯，詔複其國，以慕容順為西平郡王、趉故呂烏甘豆可汗。上慮順未能服其眾，仍命李大亮將精兵數千為其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