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1)[第4頁/共6頁]

司空梁文昭公房玄齡留守京師，疾篤，上微赴玉華宮，肩輿入殿，至禦座側乃下，相對流涕，因留宮下，聞其小愈則喜形於色，減輕則憂悴。玄齡謂諸子曰：“吾受主上厚恩，今天下無事，唯東征未已，群臣莫敢諫，吾知而不言，死有餘責。”乃上表諫，覺得：“老子》曰：‘滿足不辱，知止不殆。’陛下功名威德亦可足矣，拓地開疆亦可止矣。且陛下每決一重囚，必令三覆五奏，進素膳，止音樂者，重性命也。今驅無罪之士卒，委之鋒刃之下，使肝腦塗地，獨不敷湣乎！向使高麗違失臣節，誅之可也；擾亂百姓，滅之可也；他日能為中國患，除之可也。今無此三條而坐煩中國，內為前代雪恥，外為新羅報仇，難道所存者小，所損者太乎！願陛下許高麗改過，焚陵波之船，罷應募之眾，天然華、夷慶賴，遠肅邇安。臣朝夕上天，儻蒙錄此哀鳴，死且不朽！”玄齡之遺愛尚上女高陽公主，上謂公主曰：“彼病篤如此，尚能憂我國度。”上自臨視，握手與訣，悲不自勝。癸卯，薨。

十仲春，庚午，太子為文德皇後作大慈恩寺成。

玄月，乙卯，以李勣為左仆射。

阿史那社爾既破處月、處密，引兵自焉耆之西趨龜茲北境，分兵為五道，出其不料，焉耆王薛婆阿那支棄城奔龜茲，保其東境。社爾遣兵追擊，擒而斬之，立其從父弟先那準為焉耆王，使修職貢。龜茲大震，守將多棄城走。社爾進屯磧口，去其都城三百裡，遣伊州刺史韓威帥千餘騎為前鋒，驍衛將軍曹繼叔次之。最多褐城，龜茲王訶利布失畢、其相那利、羯獵顛帥眾五萬拒戰。鋒刃甫接，威引兵偽遁，龜茲悉眾追之，行三十裡，與繼叔軍合。龜茲懼，將卻，繼叔乘之，龜茲大敗，逐北八十裡。

乙亥，上問大理卿唐臨繫囚之數，對曰：“見囚五十餘人，唯二人應死。”上悅。上嘗錄繫囚，前卿所處者多號呼稱冤，臨所處者獨無言。上怪，問其故。囚曰：“唐卿所處，本自無冤。”上感喟很久，曰：“治獄者不當如是邪！”

丁醜，敕越州都督府及婺、洪等州造海船及雙舫千一百艘。

丁酉，禮部尚書許敬宗奏弘農府君廟應毀，請藏主於西夾室；從之。

先是，太宗二名，令天下不連言者勿避；至是，始改官名犯先帝諱者。

回紇吐迷度兄子烏紇蒸其叔母。烏紇與俱陸莫賀達官俱羅勃，皆突厥車鼻可汗之婿也，相與行刺吐迷度以歸車鼻。烏紇夜引十餘騎襲吐迷度，殺之。燕然副都護元禮臣令人誘烏紇，許奏覺得瀚海都督，烏紇輕騎詣禮臣謝，禮臣執而斬之，以聞。上恐回紇部落離散，遣兵部尚書崔敦禮往安撫之。久之，俱羅勃入見，上留之不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