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3)[第3頁/共5頁]

少府監裴匪舒，善營利，奏賣苑中馬糞，歲得錢二十萬緡。上以問劉仁軌，對曰：“利則厚矣，恐後代稱唐家賣馬糞，非嘉名也。”乃止。匪舒又為上造鏡殿，成，上與仁軌觀之，仁軌驚趨下殿。上問其故，對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適視四壁稀有天子，不祥孰甚焉！”上遽令剔去。曹懷舜與裨將竇義昭將前軍擊突厥。或告“阿史那伏念與阿史德溫傅在黑沙北，擺佈才二十騎以下，可徑往取也。”懷舜等信之，留老弱於瓠蘆泊，帥輕銳倍道進，至黑沙，無所見，人馬疲頓，乃引兵還。

初，行儉行至朔川，謂其下曰：用兵之道，撫士貴誠，製敵尚詐。前日蕭嗣業糧運為突厥所掠，士卒凍餒，故敗。今突厥必複為此謀，宜有以詐之。乃詐為糧車三百乘，每車伏懦夫五人，各持陌刀、勁弩，以羸兵數百為之援，且伏精兵於險要以待之；虜果至，羸兵棄車散走。虜驅車就水草，解鞍牧馬，欲取糧，懦夫自車中躍出，擊之，虜驚走，複為伏兵所邀，殺獲殆儘，自是糧草運轉者，虜莫敢近。

丙申，鄭州刺史江王元祥薨。

中書令、檢校鄯州都督李敬玄，軍既敗，屢稱疾請還；上許之。既至，無疾，詣中書視事；上怒，丁巳，貶衡州刺史。

永隆元年庚辰，公元六八零年春，仲春，癸醜，上幸汝州之溫湯；戊午，幸嵩山處士三原田遊岩所居；己未，幸羽士宗城潘師正所居，上及天後、太子皆拜之。乙醜，還東都。

閏七月，丁未，裴炎為侍中，崔知溫、薛元超並守中書令。

己酉，車駕西還。

初，行儉許伏念以不死，故降。裴炎疾行儉之功，奏言：“伏念為副將張虔勖、程務挺所逼，又回紇等自磧北南向逼之，窮窘而降耳。”遂誅之。行儉歎曰：“渾、浚爭功，古今所恥。但恐殺降，無複來者。”因稱疾不出。

裴行儉軍既還，突厥阿史那伏念複自主為可汗，與阿史德溫傅連兵為寇。癸巳，以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以右武衛將軍曹懷舜、幽州都督李文暕為副，將兵討之。

夏，四月，乙醜，上幸紫桂宮。

天後以顗妻蕭氏及顗弟緒妻成氏非貴族，欲出之，曰：“我女豈可使與農家女為妯娌邪！或謂：蕭氏，瑀之侄孫，國度舊姻。乃止。”

及崇儼死，賊不得，天後疑太子所為。太子頗好聲色，與戶奴趙道生等狎昵，多賜之金帛。司議郎韋承慶上書諫，不聽。天後令人告其事。詔薛元超、裴炎與禦史大夫高智周等雜鞫之，於東宮馬坊搜得皂甲數百領，覺得反具；道生又款稱太子使道生殺崇儼。上素愛太子，遲迴欲宥之，天後曰：“為人子懷逆謀，六合所不容；大義滅親，何可赦也！”甲子，廢太子賢為庶人，遣右監門中郎將令狐智通等送賢詣京師，幽於彆所，黨與皆伏法，乃焚其甲於天津橋南以示士民。承慶，思謙之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