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3)[第2頁/共5頁]

壬申，韋方質同鳳閣鸞台三品。

狄仁傑為寧州刺史。右台監察禦史晉陵郭翰梭巡隴右，所最多所按劾，入寧州境，耆老歌刺史德美者盈路；翰薦之於朝，征為冬官侍郎。

朝士有左遷詣宰相自訴者，內史騫味道曰：“此太後處罰。”同中書門下三品劉禕之曰：“緣坐改官，由臣下奏請。”太後聞之，夏，四月，丙子，貶味道為青州刺史，加禕之太中大夫。謂侍臣曰：“君臣同體，豈得歸惡於君，引善自取乎！”

己酉，以冬官尚書蘇良嗣為納言。

垂拱元年乙酉，公元六八五年春，正月，丁未朔，赦天下，改元。

太後以夏州都督王方翼與務挺連職，素相親善，且廢後近屬，征下獄，流崖州而死。

太後以徐思文為忠，特免緣坐，拜司仆少卿。謂曰：“敬業改卿姓武，朕今不複奪也。”

己巳，雍州言新豐縣東南有山踴出，改新豐為慶山縣。四方畢賀。江陵人俞文俊上書：“氣候反麵而寒暑並，人氣反麵而疣贅生，地氣反麵而塠阜出。今陛下以女主處陽位，反易剛柔，故地氣塞隔而山變成災。陛下謂之慶山”，臣覺得非慶也。臣愚覺得好側身修德以答天譴；不然，殃禍至矣！太後怒，流於嶺外，後為六道使所殺。

乙巳，以春官尚書武承嗣、秋官尚書裴居道、右肅政大夫韋思謙並同鳳閣鸞台三品。

突厥犯境，左鷹揚衛大將軍黑齒常之拒之；至兩井，遇突厥三千餘人，見唐兵，皆上馬擐甲，常之以二百餘騎衝之，皆棄甲走。日暮，突厥大至，常之令營中燃火，東南又有火起，虜疑有兵呼應，遂夜遁。

麟台正字陳子昂上疏，覺得：“執事者疾徐敬業首亂唱禍，將息奸源，究其黨與，遂使陛下大開詔獄，重設酷刑，有跡涉懷疑，辭相逮引，莫不窮捕考按。至有奸人熒惑，乘險相誣，糾告疑似，冀圖爵賞，恐非討伐吊人之意也。臣竊觀當今天下，百姓思安久矣，故揚州構逆，殆有五旬，而海內晏然，纖塵不動，陛下不務玄默以救疲人，而反任威刑以失其望，臣愚含混，竊有大惑。伏見諸方告發，囚累百千輩，乃其究竟，百無一實。陛下仁恕，又屈法容之，遂使奸惡之黨稱心相仇，睚眥之嫌即稱有密，一人被訟，百人滿獄，使者推捕，冠蓋如市。或謂陛下愛一人而害百人，天下喁喁，莫知寧所。臣聞隋之末代，天下猶平，楊玄感反叛，不逾月而敗。天下之弊，未至土崩，蒸人之心，猶望樂業。煬帝不悟，遂使兵部尚書樊子蓋專行搏鬥，大窮黨與，海內豪士，無不罹殃；遂至殺人如麻，流血成澤，天下靡然，始思為亂，因而雄傑並起而隋族亡矣。夫大獄一起，不能無濫，冤人籲嗟，感慨和藹，群生癘疫，水旱隨之。人既賦閒，則禍亂之心怵但是生矣。古者明王重慎刑法，蓋懼此也。昔漢武帝時巫蠱獄起，使太子馳驅，兵交宮闕，無辜被害者以千萬數，宗廟幾覆，賴武帝得壺關三老書，廓然感悟，夷江充三族，餘獄非論，天下以安爾。前人雲：‘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伏願陛下念之！”太後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