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3)[第2頁/共5頁]
成德判官邵真聞李惟嶽之謀,泣諫曰:“先相公受國厚恩,大夫衰絰當中,遽欲負國,此甚不成。”勸惟嶽執李正己使者送京師,且請討之,曰:“如此,朝廷嘉大夫之忠,則旄節庶幾可得。”惟嶽然之,使真草奏。長史畢華曰:“先公與二道結好二十餘年,何如一旦棄之!且雖執其使,朝廷一定見信。正己忽來襲我,孤軍無援,何故待之!”惟嶽又從之。
初,高力士有養女嫠居東京,頗能言宮中事,女官李真一意其為沈太後,詣使者具言其狀。上聞之,欣喜。時沈氏故老已儘,無識太後者,上遣寺人、宮人征驗視之,年狀頗同,寺人、宮人不審識太後,皆言是。高氏辭稱實非太後,驗視者益疑之,強迎入居上陽宮。上發宮女百餘人,齎乘輿禦物就上陽宮供奉。擺佈誘諭百方,高氏心動,乃自言是。驗視者走馬入奏,上大喜。仲春,辛卯,上以偶日禦殿,群臣皆入賀。詔有司草儀奉迎。高氏弟承悅在長安,恐不言,久開罪,遽自言本末。上命力士養孫樊景超往覆視,景超見高氏居內殿,以太後自處,擺佈侍衛甚嚴。景超謂高氏曰:“姑何自置身於俎上!”擺佈叱景超使下,景超抗聲曰:“有詔,太後詐偽,擺佈可下。”擺佈皆下殿。高氏乃曰:“吾為人所強,非己出也。”以牛車載還其家。上恐先人不複敢言太後,皆不之罪,曰:“吾寧受百欺,庶幾得之。”自是四方稱得太後者數四,皆非是,而真太後竟不知所之。
魏博節度副使田庭玠謂悅曰:“爾藉伯父遺業,但謹事朝廷,坐享繁華,不亦善乎!何如無端與恒、鄆共為叛臣!爾觀兵興以來,逆亂者誰能保其家乎?必欲行爾之誌,可先殺我,無使我見田氏之族滅也。”因稱病臥家。悅自往謝之,庭玠閉門不內,竟以憂卒。
梁崇義雖與李正己等保持,兵勢寡弱,禮數最恭。或勸其入朝,崇義曰:“來私有大功於國,上元中為閹宦所讒,拖延稽命,及代宗嗣位,不俟駕入朝,猶不免族誅。吾歲久釁積,何可往也!”淮寧節度使李希烈屢請討之,崇義懼,益修武備。流人郭昔告崇義為變,崇義聞之,請罪,上為之杖昔,遠流之;使金部員外郎李舟詣襄州諭旨以安之。舟嘗奉使詣劉文喜,為陳禍福,文喜囚之,會帳下殺文喜以降,諸道放肆者聞之,謂舟能覆城殺將。至襄州,崇義惡之。舟又勸崇義入朝,言頗切直,崇義益不悅。及遣使宣慰諸道,舟複指襄州,崇義拒境不內,上言“軍中疑懼,請易以它使。”時兩河諸鎮方猜阻,上欲示恩信以安之,夏,四月,庚寅,加崇義同平章事,老婆悉加封賞,賜以鐵券;遣禦史張著齎手詔征之,仍以其裨將藺杲為鄧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