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3)[第3頁/共4頁]
己巳,加渾瑊京畿、渭南、北、金商節度使。
哥舒曜食儘,棄襄城奔洛陽。李希烈陷襄城。
上與陸贄語及亂故,深自克責。贄曰:“致本日之患,皆群臣之罪也。”上曰:“此亦天命,非由人事。”贄退,上疏,覺得:“陛下誌壹區宇,四征不庭,凶渠稽誅,逆將繼亂,兵連禍結,行及三年,征師日滋,賦斂日重,內自京邑,外洎邊疆,行者有鋒刃之憂,居者有誅求之困。是以兵變繼起,怨讟並興,非常之虞,億兆同慮,唯陛下穆然凝邃,獨不得聞,至使凶卒鼓行,白天犯闕,豈不以乘我間隙,因人攜離哉!陛下有股肱之臣,有耳目之任,有諫諍之列,有備衛之司,見危不能竭其誠,臨難不能效其死。臣所謂致本日之患,群臣之罪者,豈徒言歟!聖旨又以國度興衰,皆有天命。臣聞天所視聽,皆因於人。故祖伊責紂之辭曰:‘我生不有命在天!’武王數紂之罪曰:‘乃曰吾有命,罔懲其侮。’此又舍人事而推天命必不成之理也!《易》曰:‘視履考祥。’又曰:‘休咎者,失得之象。’此乃天命由人,其義明矣。但是聖哲之意,《六經》會通,皆謂禍福由人,不言盛衰有命。蓋人事理而天命降亂者,未之有也;人事亂而天命降康者,亦未之有也。自頃征討頗頻,刑網稍密,物力耗竭,民氣驚奇,如居風濤,洶洶靡定。上自朝列,下達蒸黎,日夕族黨聚謀,鹹憂必有變故,旋屬涇原叛卒,果如眾庶所虞。京師之人,動逾億計,固非悉知算術,皆曉占書,則明致寇之由,一定儘關天命。臣聞理或生亂,亂或資理,有以無難而失守,有因多難而興邦。此生亂失守之事,則既往不成複追矣;其資理興邦之業,在陛下克勵而謹修之。何憂乎亂人,何畏乎厄運!勤勵不息,足致昇平,豈止洗濯祆氛,旋複宮闕罷了!”
朱泚自將逼奉天,軍勢甚盛。以姚令言為元帥,張光晟副之,以李忠臣為京兆尹、皇城留守,仇敬忠為同、華等州節度使、拓東王,以抜關東之師,李日月為西道前鋒經略使。
賈林複說武俊曰:“自古國度有患,一定不因之更興。況主上九葉天子,聰明威武,天下誰肯舍之同事朱泚乎!滔自為盟主以來,輕視同列,河朔古無冀國,冀乃大夫之封域也。今滔稱冀王,又西倚其兄,北引回紇,其誌欲儘吞河朔而王之,大夫雖欲為之臣,不成得矣。且大夫雄勇善戰,非滔之比。又本以忠義手誅叛臣,當時宰相措置失宜,為滔所誑誘,故蹉跌至此,不若與昭義併力取滔,其必將獲。滔既亡,則泚自破矣。此不世之功,轉禍為福之道也。今諸道輻湊攻泚,不日當平。天下已定,大夫乃悔而返國,則已晚矣!”時武俊已與滔有隙,因攘袂作色曰:“二百年天子吾不能臣,豈能臣此農家兒乎!”遂密與抱真及馬燧相結,約為兄弟。然猶外事滔,禮甚謹,與田悅各遣使見滔於河間,賀朱泚稱尊號,且請馬寔之兵共攻康日知於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