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2)[第1頁/共7頁]

初，奉天圍既解，李楚琳遣使入貢，上不得已除鳳翔節度使，而心惡之。議者言楚琳凶逆反覆，若不堤防，恐生窺測。由是楚琳使者數輩至，上皆不引見，留之不遣。甫至漢中，欲以渾瑊代楚琳鎮鳳翔，陸贄上奏，覺得：“楚琳殺帥助賊，其罪固大，但以乘輿未複，大憝猶存，勤王之師悉在畿內，急宣速告，晷刻是爭。商嶺則道迂且遙，駱穀複為盜所扼，僅通王命，唯在褒斜，此路若又阻艱，南北遂將敻絕。以諸鎮危疑之勢，居二逆誘脅當中，洶洶群情，各懷向背。倘或楚琳發憾，公肆放肆，南塞衝要，東延大奸，則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今楚琳能兩端顧望，乃是天誘其衷，故通歸塗，將濟大業。陛下誠宜深覺得念，厚加撫循，得其持疑，便足集事。必欲精求素行，追抉宿疵，則是改過不敷以補愆，改過不敷以贖罪。凡今將吏，豈得儘無疵瑕，人皆省思，孰免疑畏！又況阻命之輩，主謀之流，自知負恩，安敢歸化！斯釁非小，所宜速圖。伏願陛下思英主大略，勿以小不忍虧撓興複之業也。”上豁然開悟，善待楚琳使者，優詔存慰之。

丁亥，以李晟兼京畿、渭北、鄜、坊、丹、延節度使。

夏，四月，壬寅，以邠寧兵馬使韓遊瑰為邠寧節度使。癸卯，以奉天行營兵馬使戴休顏為奉天行營節度使。

上在道，民有獻生果者，上欲以散試官授之，訪於陸贄，贄上奏，覺得：“爵位恒宜慎惜，不成輕用。起端雖微，流弊必大。獻生果者，止可賜之錢帛，不當酬以官。”上曰：“試官浮名，無損於事。”贄又上奏，其略曰：“自兵興以來，財賦不敷以供賜，而職官之賞興焉。青朱雜遝於胥徒，金紫普施於輿皂。當今所病，方在爵輕，設法貴之，猶恐不重，若又自棄，將何勸人！夫誘人之方，惟名與利，名近虛而於教為重，利近實而於德為輕。專實利而不濟之以虛，則耗匱而物力不給。專浮名而不副之以實，則誕謾而情麵不趨。故國度命秩之製，有職事官，有散官，有勳官，有爵號，然掌務而授俸者，唯係職事之一官也，此所謂旋實利而寓浮名者也。其勳、散、爵號三者所繫，大略止於服色、資蔭罷了，此所謂假浮名以佐實利者也。今之員外、試官，頗同勳、散、爵號，雖則授無費祿，受不占員，但是突銛鋒、排磨難者則以是賞之，竭筋力、展勞效者又以是酬之。若獻生果者亦授試官，則彼必相謂曰‘吾以忘軀命而獲官，此以進生果而獲官，是乃國度以吾之軀命同於生果矣’。視人如草木，誰複為用哉！今陛下既未有實利以敦勸，又不重浮名而濫施，人無藉焉。則後之建功者，將曷用為賞哉！”贄在翰林，為上所親信，居艱钜中，雖有宰相，大小之事，上必與贄謀之，故當時謂以內相，上去處必與之俱。梁、洋道險，嘗與贄相失，經夕不至，上驚憂涕零，募得贄者賞令媛。久之，乃至，上喜甚，太子以下皆賀。然贄數切諫，迕上意，盧杞雖貶官，上心庇之。贄極言杞奸邪致亂，上雖貌從，心頗不悅，故劉從1、薑公輔皆自下陳登用，贄恩遇雖隆，未得為相。壬辰，車駕至梁州。山南地薄民貧，自安、史以來，盜賊攻剽，戶口減耗太半，雖節製十五州，租賦不及中原數縣。及台端駐蹕，糧用頗窘。上欲西幸成都，嚴震言於上曰：“山南地接京畿，李晟方圖光複，借六軍覺得援助。若幸西川，則晟未有光複之期也。”眾議未決，會李晟表至，言：“陛下駐蹕漢中，以是係億兆之心，成滅賊之勢。若規小舍大，遷都岷、峨，則士庶絕望，雖有虎將謀臣，無所施矣！”上乃止。嚴震百方以聚財賦，民不至困窮而供億無乏。牙將嚴礪，震之從祖弟也，震使掌轉餉，事甚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