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1)[第1頁/共6頁]

田季安聞吐突承璀將兵討王承宗，聚其徒曰：“師不跨河二十五年矣，今一旦越魏伐趙，趙虜，魏亦虜矣，計為之何如？”其將有超伍而言者，曰：“願借騎五千，以除君憂！”季安大喊曰：“壯哉！兵決出，格沮者斬！”

灑南尹房式有犯警事，東台監察禦史元稹奏攝之，擅令停務。朝廷覺得不成，罰一季俸，派遣西京。至敷水驛，有內侍後至，破驛門呼罵而入，以馬鞭擊稹傷麵。上覆引稹前過，貶江陵士曹。翰林學士李絳、崔群言稹無罪。白居易上言：“中使陵辱朝士，中使不問而稹先貶，恐自今中使出外益暴橫，人無敢言者。又，稹為禦史，多所舉奏，不避權勢，切齒者眾，恐自今無人肯為陛下當官法律，疾惡繩愆，有大奸猾，陛下無從得知。”上不聽。

丁卯，河東將王榮拔王承宗洄湟鎮。吐突承璀至行營，威令不振，與承宗戰，屢敗。左神策大將軍酈定進戰死。定進，驍將也，軍中奪氣。

丙申，安南都護張舟奏破環王三萬眾。

諸軍討王承宗者久無功，白居易上言，覺得：“河北本不當用兵，今既出師，承璀何嘗苦戰，已失大將，與從史兩軍入賊境，拖延進退，不唯意在逗留，亦是力難支敵。希朝、茂昭至新市鎮，竟不能過。劉濟引全軍攻圍樂壽，久不能下。師道、季安元不成保，察其情狀，似相計會，各收一縣，遂不進軍。陛下觀此局勢，勝利有何所望！以臣鄙意，須速罷兵，若又遊移，其害有四：可為憐惜者二，可為深憂者二。何則？若保有成，即非論用度多少；既的知不成，即分歧虛費貲糧。悟而後行，事亦非晚。今遲校一日有一日之費，更延旬月，所費滋多，終須罷兵，何如早罷！以府庫錢帛、百姓脂膏幫助河北諸侯，轉令強大。此臣為陛下憐惜者一也。臣又恐河北諸將見吳少陽已受製命，必引事例輕重，同詞請雪承宗。若章表繼來，即義無不準。請而後舍，體勢可知，轉令承宗膠固同類。如此，則與奪皆由鄰道，恩信不出朝廷，實恐威權儘歸河北。此為陛下憐惜者二也。明天時已熱，兵氣相蒸，至於饑渴頹廢，疾疫透露，驅以就戰，人何故堪！縱不吝身，亦難忍苦。況神策烏雜都會之人，例皆不慣如此，忽思活路，或有奔逃，一人若逃，百人相扇，一軍若散，諸軍必搖，事忽至此，悔將何及！此為陛下深憂者一也。臣聞回鶻、吐蕃皆有細作，中國之事，小大儘知。今聚天下之兵，唯討承宗一賊，自冬及夏，都未建功，則兵力之強弱，資費之多少，豈宜使西戌、北虜一一知之！忽見利生心，乘虛犯境，以本日之權勢，能夠救其首尾哉！兵連禍生，何事不有！萬一及此，實關安危。此其為陛下深憂者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