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1)[第4頁/共6頁]

是歲，雲南王尋閣勸卒，子勸龍晟立。

上以河朔方用兵，不能討吳少陽。三月，己未，以少陽為淮西留後。

元和四年己醜，公元八零九年秋，七月，壬戌，禦史中丞李夷簡彈京兆尹楊憑，前為江西察看使，貪汙僣侈。丁卯，貶憑臨賀尉。夷簡，元懿之玄孫也。上命儘籍憑資產，李絳諫曰：“舊製，非反逆不籍其家。”上乃止。憑之親朋無敢送者，櫟陽尉徐晦獨至藍田與彆。太常卿權德輿素與晦善，謂之曰：“君送楊臨賀，誠為厚矣，無乃為累乎！”對曰：“晦自布衣蒙楊公知獎，本日遠謫，豈得不與之彆！借如明公它日為讒人所逐，晦敢自同路人乎！”德輿嗟歎，稱之於朝。後數日，李夷簡奏為監察禦史。晦謝曰：“晦平生何嘗得望公色彩，公何從而取之！”夷簡曰：“君不負楊臨賀，肯負國乎！”

諸軍討王承宗者久無功，白居易上言，覺得：“河北本不當用兵，今既出師，承璀何嘗苦戰，已失大將，與從史兩軍入賊境，拖延進退，不唯意在逗留，亦是力難支敵。希朝、茂昭至新市鎮，竟不能過。劉濟引全軍攻圍樂壽，久不能下。師道、季安元不成保，察其情狀，似相計會，各收一縣，遂不進軍。陛下觀此局勢，勝利有何所望！以臣鄙意，須速罷兵，若又遊移，其害有四：可為憐惜者二，可為深憂者二。何則？若保有成，即非論用度多少；既的知不成，即分歧虛費貲糧。悟而後行，事亦非晚。今遲校一日有一日之費，更延旬月，所費滋多，終須罷兵，何如早罷！以府庫錢帛、百姓脂膏幫助河北諸侯，轉令強大。此臣為陛下憐惜者一也。臣又恐河北諸將見吳少陽已受製命，必引事例輕重，同詞請雪承宗。若章表繼來，即義無不準。請而後舍，體勢可知，轉令承宗膠固同類。如此，則與奪皆由鄰道，恩信不出朝廷，實恐威權儘歸河北。此為陛下憐惜者二也。明天時已熱，兵氣相蒸，至於饑渴頹廢，疾疫透露，驅以就戰，人何故堪！縱不吝身，亦難忍苦。況神策烏雜都會之人，例皆不慣如此，忽思活路，或有奔逃，一人若逃，百人相扇，一軍若散，諸軍必搖，事忽至此，悔將何及！此為陛下深憂者一也。臣聞回鶻、吐蕃皆有細作，中國之事，小大儘知。今聚天下之兵，唯討承宗一賊，自冬及夏，都未建功，則兵力之強弱，資費之多少，豈宜使西戌、北虜一一知之！忽見利生心，乘虛犯境，以本日之權勢，能夠救其首尾哉！兵連禍生，何事不有！萬一及此，實關安危。此其為陛下深憂者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