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2)[第3頁/共4頁]

初，淮西之人劫於李希烈、吳少誠之威虐，不能自拔，久而老者衰，幼者壯，安於悖逆，不複知有朝廷矣。自少誠以來，遣諸將出兵，皆不束以法製，聽各以便宜自戰，故交人得儘其才。韓全義之敗於溵水也，於其帳中得朝貴所與問訊書，少誠束而示眾曰：“此皆公卿屬全義書，雲破蔡州日，乞一將士妻女為婢妾。”由是眾皆氣憤，以死為賊用。雖居中士，其民風獷戾，過於夷貊。故以三州之眾，舉天下之兵環而攻之，四年然後克之。官軍之攻元濟也，李師道募人通使於蔡，察其情勢，牙前虞候劉晏平應募，出汴、宋間，潛行至蔡。元濟大喜，厚禮而遣之。晏平還至鄆，師道屏人而問之，晏平曰：“元濟暴兵數萬於外，阽危如此，而日與仆妾遊戲博奕於內，晏然曾無憂色。以愚觀之，殆必亡，不久矣！”師道素倚淮西為援，聞之驚怒，尋誣以他過，杖殺之。

橫海節度使程權自以世襲滄景，與河朔三鎮無殊，內不自安。己酉，遣使上表，請舉族入朝，許之。橫海將士樂自擅，不聽權去，掌書記林蘊諭以禍福，權乃得出。詔以蘊為禮部員外郎。

舊製，禦史二人知驛。壬辰，詔以宦者為館驛使。左補闕裴潾諫曰：“內臣外事，職分各殊，切在塞侵官之源，絕出位之漸。事有不便，必戒於初；令或有妨，不必在大。”上不聽。

裴度以蔡卒為牙兵，或諫曰：“蔡人反仄者尚多，不成不備。”度笑曰：“吾為彰義節度使，元惡既擒，蔡人則吾人也，又何疑焉！”蔡人聞之感泣。先是吳氏父子阻兵，禁人偶語於塗，夜不然燭，有以酒食相過從者罪死。度既視事，命令惟禁盜賊鬥殺，餘皆不問，來往者不限日夜，蔡人始知有生民之樂。

庚辰，詔湔雪王承宗及成德將士，複其官爵。

李愬奏請判官、大將以下官凡百五十員，上不悅，謂裴度曰：“李愬誠有奇功，然奏請過量。使如李晟、渾瑊，又何如哉！”遂留中不下。

初，李師道謀抗命，判官高沐與同僚郭日戶、李公度屢諫之。判官李文會、孔目官林英素為師道所親信，涕零言於師道曰：“文會等儘誠為尚書憂家事，反為高沐等所疾，尚書何如不憂十二州之地盤，以成沐等之功名乎！”師道由是疏沐等，出沐知萊州。會林英入奏事，令進奏吏密申師道雲：“沐潛輸款於朝廷。”文會從而構之，師道殺沐，並囚郭日戶，凡軍中勸師道效順者，文會皆指為高沐之黨而囚之。及淮西平，師道恐憂，不知所為。李公度及牙將李英曇因其懼而說之，使納質獻地以自贖。師道從之，遣使奉表，請使宗子入侍，並獻沂、密、海三州。上許之。乙巳，遣左常侍李遜詣鄆州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