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1)[第1頁/共6頁]

庚戌，以石雄為豐州都防備使。烏介可汗走保黑車子族，其潰兵多詣幽州降。

上以澤潞事謀於宰相，宰相多覺得：“回鶻餘燼未滅，邊鄙猶須戒備，複討澤潞，國力不支，請以劉稹權知軍事。”諫官及群臣上言者亦然。李德裕獨曰：“澤潞事體與河朔三鎮分歧。河朔習亂已久，民氣難化。是故累朝以來，置之度外。澤潞近處親信，一軍素稱忠義，嘗破走朱滔，擒盧從史。頃時多用儒臣為帥，如李抱真建立此軍，德宗猶不準秉承，使李緘護喪歸東都。敬宗不恤國務，宰相又無遠略，劉悟之死，因循以授從諫。從諫放肆難製，累上表迫脅朝廷，今病篤之際，複以兵權擅付豎子。朝廷若又因此授之，則四方諸鎮誰不思效其所為，天子威令不複行矣！”上曰：“卿以何術製之，果可克否？”對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鎮。但得鎮、魏不與之同。則稹無能為也。若遣重臣往諭王元逵、何弘敬，以河朔自艱钜以來，列聖許其傳襲，已成故事，與澤潞分歧。目前廷將加兵澤潞，不欲更出禁軍至山東。其山東三州隸昭義者，委兩鎮攻之。兼令遍諭將士，以賊平之日厚加官賞。苟兩鎮服從，不從旁沮橈官軍，則稹必成擒矣！”上喜曰：“吾與德裕同之，保無悔怨。”遂決意討稹，群臣言者不複入矣。上命德裕草詔賜成德節度使王元逵、魏博節度使何弘敬，其略曰：“澤潞一鎮，與卿事體分歧，勿為子孫之謀，欲存輔車之勢。但能顯建服從，天然福及後昆。”丁醜，上臨朝，稱其語要切，曰：“當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賜張仲武詔，以“回鶻餘燼未滅，塞上多虞，專委卿禦侮。”元逵、弘敬得詔，悚息服從。

劉沔奏：“歸義兵回鶻三千餘人及酋長四十三人準詔分隸諸道，皆大喊，連營據滹沱河，不肯從命，已儘誅之。回鶻降幽州者前後三萬餘人，皆散錄諸道。”李德裕追論維州悉怛謀事雲：“維州據高山絕頂，三麵對江，在戎虜平地之衝，是漢地入兵之路。初，河、隴並冇，唯此獨存。吐蕃潛以婦人嫁此州門者，二十年後，兩男長成，竊開壘門，引兵夜入，遂為所陷，號曰無憂城。今後得併力於西邊，更無虞於南路。憑陵近甸，旰食累朝。貞元中，韋皋欲經略河、湟，須此城為始。萬旅儘銳，急攻數年，雖擒論莽熱而還，城堅卒不成克。臣初到西蜀，傳揚國威，中緝邊備。其維州熟臣信令，空壁來歸。臣始受其降，南蠻震懾，山西八國，皆願內屬。其吐蕃合水、棲雞等城，既失險厄，自須抽歸，可減八處鎮兵，坐收千餘裡舊地。且維州未降前一年，吐蕃猶圍魯州，豈顧盟約！臣受降之初，指天為誓，麵許奏聞，各加酬賞。當時不與臣者，望風疾臣，詔臣執送悉怛謀等令彼自戮，臣寧忍以三百餘性命棄信苟安！累表陳論，乞垂矜舍，答詔嚴切，竟令執還。體備三木，輿於竹畚，及姑息路，冤叫嗚嗚，將吏對臣，無不隕涕。其部送者更加蕃帥挖苦，雲既已降彼，何必送來！複以此降人戮於漢境之上，恣行殘暴，用固攜離，至乃擲其嬰孩，承以槍槊。絕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從古已來，未有此事。雖時更一紀，而運屬千年，乞追獎忠魂，各加褒贈！”詔贈悉怛謀右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