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2)[第2頁/共5頁]
癸未,上以旱故,減膳徹樂,出宮女,縱鷹隼,止營繕,射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盧商與禦史中丞封敖疏理都城繫囚。大理卿馬植奏稱:“盧商等務行寬宥,凡抵極法者,統統免死。彼官典犯贓及故殺人,常日大赦所不免,今因疏理而原之,使貪吏無所懲畏,死者銜冤無告,恐非以是消水災、致和藹也。昔周饑,克殷而年豐;衛旱,討邢而雨降。是則誅罪戮奸,式合天意,雪冤決滯,乃副聖心也。乞再加裁定。”詔兩省五品以上議之。
上餌方士金丹,性加躁急,喜怒不常。冬,十月,上問李德裕以外事,對曰:“陛下威斷不測,外人頗驚懼。曏者寇逆暴橫,固宜以威製之;今天下既平,願陛下寬理之,但使獲咎者無怨,為善者不驚,則為寬矣。”
冬,十月,禮院奏秂祭祝文於穆、敬、文、武四室,但稱“嗣天子臣某昭告”,從之。
壬申,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德裕同平章事,充荊南節度使。德裕秉權日久,位重有功,眾不謂其遽罷,聞之莫不惶恐。甲戌,貶工部尚書、判鹽鐵轉運使薛元賞為忠州刺史,弟京兆少尹、權知府事元龜為崖州司戶,皆德裕之黨也。
李德裕秉政日久,好徇愛憎,人多怨之。自杜悰、崔鉉罷相,寺人擺佈言其太專,上亦不悅。給事中韋弘質上疏,言宰相權重,不該更領三司錢穀。德裕奏稱:“製置職業,人主之柄。弘質受人教誨,所謂賤人圖柄臣,非所宜言。”十仲春,弘質坐貶官,由是公憤更甚。
王秀士寵冠後庭,上欲立覺得後。李德裕以秀士寒族,且無子,恐不厭天下之望,乃止。
尊母鄭氏為皇太後。
以右常侍李景讓為浙西察看使。初,景讓母鄭氏,性嚴明,早寡,家貧,居於東都。諸子皆幼,母自教之。宅後古牆因雨雙陷,得錢盈船,奴婢喜,走告母。母往,焚香祝之曰:“吾聞無勞而獲,身之災也。天必以先君餘慶,矜其貧而賜之,則願諸孤它日學問有成,乃其誌也,此不敢取!”遽命掩而築之。三子景讓、景溫、景莊,皆舉進士落第。景讓官達,發已斑白,小有過,不免捶楚。景讓在浙西,有左都押牙迕景讓意,景讓杖之而斃。軍中氣憤,將為變。母聞之,景讓方視事,母出坐聽事,立景讓於庭而責之曰:“天子付汝以方麵,國度刑法,豈得覺得汝喜怒之資,妄殺無罪之人乎!萬分歧一方不寧,豈惟上負朝廷,使垂年之母銜羞上天,何故見汝之先人乎!命擺佈褫其衣坐之,將撻其背。將佐皆為之請,拜且泣,久乃釋之,軍中由是遂安。景莊老於場屋,每被黜,母輒撻景讓。然景讓終不肯屬主司,曰:朝廷取士自有公道,豈敢效人求樞紐乎!”久之,宰相謂主司曰:李景莊今歲不成不收,不幸彼翁每歲受撻!由是始落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