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1)[第1頁/共6頁]

初，朝廷聞龐勳自任山還趣宿州，遣高品康道偉齎敕書安撫之。十一月，道偉至彭城。勳出郊迎，自任山至子城三十裡，大陳甲兵，號令金鼓響震山穀，城中丁壯，悉差遣乘城。宴道偉於球場，令人詐為群盜降者數千人，諸寨得勝者數十輩。複作求節鉞表，附道偉以聞。

劉行及引兵至渦口，門路附從者增倍，濠州兵才數百，刺史盧望回素不設備，不知所為，乃開門具牛酒迎之。行及入成，囚望回，自行刺史事。泗州刺史杜慆聞勳反叛，完守備以待之，且求救於江、淮。李圓遣精卒百人先入泗州，封府庫，慆遣人迎勞，誘之入城，悉誅之。明日，圓至，即引兵圍城，城上矢石雨下，賊死者數百，乃斂兵屯城西。勳以泗州當江、淮之衝，益出兵助圓攻之，眾至萬餘，終不能克。

初，辛雲京之孫讜，居住廣陵，喜任俠，年五十不仕。與杜慆有舊，聞龐勳反叛，詣泗州，勸慆挈家避之。慆曰：“安平享其祿位，危難棄其城池，吾不為也。且人各有家，誰不愛之？我獨求生，何故安眾！誓與將士共死此城耳！”讜曰：“公能如是，仆與公同死！”乃還廣陵，與其家訣，壬辰，複如泗州。時民避亂，扶老攜幼，塞塗而來，見讜，皆止之曰：“人皆南走，子獨北行，取死何為！”讜不該。至泗州，賊已至城下，讜急棹小舟得入，慆即署團練判官。城中危懼，都押牙李雅有勇略，為慆設守備，帥眾鼓譟，四反擊賊，賊退屯徐城，眾心稍安。

時守兵拒彭城止四驛，闔城忷懼。彥曾召諸將謀之，皆泣曰：“比以銀刀凶悍，使一軍皆蒙惡名，殲夷流竄，不無枉濫。今冤痛之聲未已，而桂州守兵複爾放肆，若縱使入城，必為逆亂，如此，則闔境塗地矣！不若乘其遠來疲弊，出兵擊之，我逸彼勞，往無不捷。”彥曾躊躇未決。團練判官溫庭皓複言於彥曾曰：“安危之兆，已在目前。得失之機，決於本日。今擊之有三難，而舍之有五害：詔釋其罪而擅誅之，一難也；帥其父兄，討其後輩，二難也；枝黨鉤連，刑戮必多，三難也。然當道守兵若擅歸，不誅則諸道戍邊者皆效之，無以製禦，一害也；將者一軍之首，而輒敢害之，則凡為將者何故號令士卒！二害也；所過剽掠，自為甲兵，招納逃亡，此而不討，何故懲惡！三害也；軍中將士，皆其支屬，銀刀餘黨，埋冇山澤，一旦表裡俱發，何故支梧！四害也；逼脅軍府，誅所忌三將，又欲自為一營，從之則銀刀之患複起，違之則托此為反叛之端，五害也。惟明公去其三難，絕其五害，早定大計，以副眾望。”時城中有兵四千三百，彥曾乃命都虞候元密等將兵三千人討勳，數勳之罪以令士眾，且曰：“非惟塗炭平人，實亦淨化將士，倘國度出兵討伐，則玉石俱焚矣！”又曰：“凡彼支屬，無用憂疑，罪止一身，必無連坐。”仍命宿州出兵苻離，泗州出兵於虹以邀之，且奏其狀。彥曾戒元密無傷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