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3)[第1頁/共4頁]
黃巢圍陳州幾三百日,趙犨兄弟與之大小數百戰,雖兵食將儘,而眾心益固。李克用會許、汴、徐、兗之軍於陳州。時髦讓屯太康,夏,四月,癸巳,諸軍進拔太康。黃思鄴屯西華,諸軍複攻之。思鄴走。黃巢聞之懼,退兵故陽裡,陳州圍始解。
感化節度使時溥因食中毒,疑判官李凝古而殺之。凝古父損,為右散騎常侍,在成都,溥奏凝古與父同謀。田令孜受溥賂,令禦史台鞫之。侍卸史王華為損論冤,令孜矯詔移損下神策獄,華拒而不遣。蕭遘奏:“李凝古行毒,事出含混,已為溥所殺,父損相彆數年,聲問不通,安得誣以同謀!溥恃功亂法,陵蔑朝廷,欲殺天子侍臣;若徇其欲,行及臣輩,朝廷何故自主!”由是損得免死,歸田裡。時令孜擅權,群臣莫敢迕視,惟遘屢與辯論,朝廷倚之。
甲戌,李克用至汴州,營於城外,朱全忠固請入城,館於上源驛。全忠就置酒、聲樂,饌具皆精豐,規矩甚恭。克用乘酒負氣,語頗侵之,全忠不平,傍晚,罷酒,從者皆沾醉,宣武將楊彥洪密與全忠謀,連車樹柵以塞衢路,出兵圍驛而攻之,呼聲動地。克用醉,不之聞;親兵薛誌勤、史敬思等十餘人搏鬥,酒保郭景銖滅燭,扶克用匿床下,以水沃其麵,徐告以難,克用始張目援弓而起。誌勤射汴人,死者數十。斯須,炊火四合,會大雨震電,六合晦冥,誌勤扶克用帥擺佈數人,逾坦突圍,乘電光而行,汴人扼橋,力戰得度,史敬思為後拒,戰死。克用登尉氏門,縋城得出,監軍陳景思等三百餘人,皆為汴人所殺。楊彥洪謂全忠曰:“胡人急則乘馬,見乘馬者則射之。”是夕,彥洪乘馬適在全忠前,全忠射之,殪。
東川節度使楊師立以陳敬瑄兄弟權寵之盛,心不能平。敬瑄之遣高仁厚討韓秀升也,語之曰:“勝利而還,當奏天子,以東川相賞。”師立聞之,怒曰:“相互列藩,而遽以我國土許人,是無六合也!”田令孜恐其為亂,因其不出兵遏,征師立為右仆射。
高駢從子左驍衛大將軍澞,疏呂用之罪行二十餘幅,密以呈駢,且泣曰:“用以內則假神仙之說,勾引尊聽;外則盜節製之權,殘賊百姓;將佐懼死,莫之敢言。光陰浸深,羽翼將成,苟不除之,恐高氏弈代勳庸,一朝掃地矣!”因哭泣不自勝。駢曰:“汝醉邪!”命扶出。明日,以澞狀示用之,用之曰:“四十郎嘗以空乏告知,未獲服從,故有此憾。”因出澞手書數幅呈之。駢甚慚,遂禁澞出入;後月餘,以澞知舒州事。群盜陳儒攻舒州,澞求救於廬州。楊行湣力不能救,謀於其將李神福,神福請不消寸刃而逐之。乃多齎旗號,間道入舒州,頃之,引舒州兵建廬州旗號而出,指畫地形,若布大陳狀;賊懼,宵遁。神福,洺州人也。久之,群盜吳迥、李本複攻舒州,澞不能守,棄城走,駢令人就殺之。楊行湣遣其將合肥陶雅、清流張訓等將兵擊吳迥、李本,擒斬之,以雅攝州刺史。秦宗權遣其弟將兵寇廬州,據舒城,楊行湣遣其將合肥田頵擊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