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3)[第1頁/共4頁]

鐘泰章賞薄，泰章何嘗自言；後逾年，因醉與諸將爭言而及之。或告徐溫，以泰章怨望，請誅之，溫曰：“是吾過也。”擢為滁州刺史。

己醜，契丹王阿保機遣使隨高頎入貢，且求冊命。帝複遣司農卿渾特賜以手詔，約共滅沙陀，乃行封冊。

己卯，顥集將吏於府廷，夾道及庭中堂上皆列白刃，令諸將悉去衛從然後入。顥厲聲問曰：“嗣王已薨，軍府誰當主之？”三問，莫應，顥氣色益怒。幕僚嚴可求前密啟曰：“軍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公主之不成。然本日則恐太速。”顥曰：“何謂速也？”可求曰：“劉威、陶雅、李遇、李簡皆先王之等夷，公今自主，此曹肯為公下乎？不若立幼主輔之，諸將孰敢不從！”顥沉默久之。可求因屏擺佈，急書一紙置袖中，麾同列詣使宅賀，眾莫測其所為，既至，可求跪讀之，乃太夫人史氏教也。大抵言：“先王創業艱钜，嗣王不幸早世，隆演次當立，諸將宜無負楊氏，善教誨之。”辭旨明切。顥氣色皆沮，以其義正，不敢奪，遂奉威王弟隆演稱淮南留後、東麵諸道行營都統。既罷，副都統朱瑾詣可求所居，曰：“瑾年十六七即橫戈躍馬，衝犯大敵，何嘗畏懾，本日對顥，不覺流汗，公麵折之如無人。乃知瑾匹夫之勇，不及公遠矣。”因以兄事之。

壬申，淮南將吏請於李儼，承製授楊隆演淮南節度使、東麵諸道行營都統、同平章事、弘農王。

湖南判官高鬱請聽民自采茶賣於北客，收其征以贍軍，楚王殷從之。秋，七月，殷奏於汴、荊、襄、唐、郢、複州置回圖務，運茶於河南、北，賣之以易繒纊、戰馬而歸，仍歲貢茶二十五萬斤，詔許之。湖南由是富贍。

金吾大將軍王師範家於洛陽，朱友寧之妻泣訴於帝曰：“陛下化家為國，宗族皆蒙榮寵。妾夫獨不幸，因王師範背叛，死於疆場。今仇讎猶在，妾誠痛之！”帝曰：“朕幾忘此賊！”已酉，遣使就洛陽族之。使者先鑿坑於第側，乃宣敕告之。師範盛陳宴具，與宗族列坐，謂使者曰：“死者人所不免，況有罪乎！予不欲使積屍長幼無序。”酒既行，命自幼及長，引於坑中戳之，死者凡二百人。

壬申，更以許州忠武軍為匡國軍，同州匡國軍為忠武軍，陝州保義兵為鎮國軍。

丙辰，劉知俊及佑國節度使王重師大破岐兵於幕穀，晉、蜀兵皆引歸。

己巳，晉王軍於黃碾，距上黨四十五裡。蒲月，辛未朔，晉王伏兵三垂岡下，詰旦大霧，進兵直抵夾寨。梁軍無標兵，不料晉兵之至，將士尚未起，軍中驚擾。晉王命周德威、李嗣源分兵為二道，德威攻西北隅，嗣源攻東北隅，填塹燒寨，鼓譟而入。梁兵大潰，南走，招討使符道昭馬倒，為晉人所殺。失亡將校士卒以萬計，委棄資糧、東西山積。周德威等至城下，呼李嗣昭曰：“先王已薨，今王自來，破賊夾寨。賊已去矣，可開門！”嗣昭不信，曰：“此必為賊所得，使來誑我耳。”欲射之。擺佈止之，嗣昭曰：“王果來，可見乎？”王自往呼之。嗣昭見王白服，大慟幾絕，城中皆哭，遂開門。初，德威與嗣昭有隙，晉王克用臨終謂晉王存勖曰：“進通忠孝，吾愛之深。今不出重圍，豈德威不忘舊怨邪！汝為吾以此意諭之。若潞圍不解，吾死不瞑目。”進通，嗣昭奶名也。晉王存勖以告德威，德威感泣，由是戰夾寨甚力；既與嗣昭相見，遂歡好如初。康懷貞以百餘騎自天井關遁歸。帝聞夾寨不守，大驚，既而歎曰：“生子當如李亞子，克用為不亡矣！至如吾兒，豚犬耳！”詔地點安集散兵。周德威、李存璋乘勝進趣澤州，刺史王班素失民氣，眾不為用。龍虎統軍牛存節自西都將兵應接夾寨潰兵，至天井關，謂其眾曰：“澤州關鍵地，不成失也；雖無詔旨，當救之。”眾皆不欲，曰：“晉人勝氣方銳，且眾寡不敵。”存節曰：“見危不救，非義也；畏敵強而避之，非勇也。”遂舉策引眾而前。至澤州，城中人已放火喧噪，欲應晉王，班閉牙城自守，存節至，乃定。晉兵尋至，緣城穿隧道攻之，存節日夜拒戰，凡旬有三日。劉知俊自晉州引兵救之，德威焚攻具，退保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