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3)[第1頁/共4頁]
邛成太後之崩也,喪事匆急,吏賦斂以趨辦,上聞之,以過丞相、禦史。冬,十一月,己醜,冊免丞相宣為庶人,禦史大夫方進左遷執金吾。二十餘日,丞相官缺,群臣多舉方進者;上亦器其能,十一月,壬子,擢方進為丞相,封高陵侯。以諸吏、散騎、光祿勳孔光為禦史大夫。方進以經術進,其為吏,用法刻深,好任勢立威;有所忌惡,峻文深詆,誹謗甚多。有言其挾私詆欺不專平者,上以方進所舉應科,不覺得非也。光,褒成君霸之少子也,領尚書,典樞機十餘年,守法度,修故事,上有所問,據經法,以心所安而對,不希指苟合;如或不從,不敢強諫爭,以是久而安。時有所言,輒削草槁,覺得章主之過以奸奸佞,人臣大罪也。有所薦舉,唯恐其人之聞知。假日歸休,兄弟老婆燕語,終不及朝省政事。或問光:“溫室省中樹,皆何木也?”光嘿不該,更答以它語,其不泄如是。
初,帝用匡衡議,罷甘泉泰畤,其日,大風壞甘泉竹宮,折拔畤中樹木十圍以上百餘。帝異之,以問劉向,對曰:“家人尚不欲絕種祠,況於國之神寶舊畤!且甘泉、汾陰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礻氐感到,然後營之,非苟罷了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禮敬敕備,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祗舊位,誠未易動。前始進貢禹之議,先人相因,多所擺盪。《易大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獨止禹等!”上意恨之,又以久無繼嗣,冬,十月,庚辰,上白太後,令詔有司複甘泉泰畤、汾陰後土仍舊,及雍五畤、陳寶祠、長安及郡國祠著明者,皆複之。
永始三年丁未,公元前一四年春,正月,己卯晦,日有食之。
上以趙後之立也,淳於長有力焉,故德之,乃追顯其前白罷昌陵之功,下公卿,議封長。光祿勳平當覺得:“長雖有善言,不該冊封之科。”當坐左遷钜鹿太守。上遂下詔,以常侍閎,侍中、衛尉長首建至策,賜長、閎爵關內侯。將作大匠萬年佞邪不忠,毒流眾庶,與陳湯俱徒敦煌。
上嘗與張放及趙、李諸侍中共宴飲禁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侍中、光祿大夫班伯久疾新起,上顧指畫而問伯曰:“紂為無道,至因而虖?”對曰:“《書》雲:‘乃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眾惡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對曰:沉淪於酒,微子以是告去也。‘式號式呼’,《風雅》以是流連也。《詩》、《書》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上乃喟然歎曰:“吾久不見班生,本日複聞讜言!”放等不懌,稍自引發換衣,因罷出。時長信庭林表適使來,聞見之。後上朝東宮,太後泣曰:“帝間色彩瘦黑。班侍中本大將軍所舉,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聖德!宜遣富平侯且就國!”上曰:“諾。”上諸舅聞之,以風丞相、禦史,求放不對。因而丞相宣、禦史大夫方進奏“放驕蹇縱恣,奢淫不製,拒閉使者,賊傷無辜,從者支屬並乘權勢,為殘暴,請免放就國。”上不得已,左遷放為北地都尉。厥後近年紀有災變,故放久不得還。璽書勞問不斷。敬武公主有疾,詔徽放歸第視母疾。數月,主有瘳,後複出放為河東都尉。上雖愛放,然上迫太後,下用大臣,故常涕零而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