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臘八粥[第1頁/共5頁]

世人一聽到“斷腸蝕骨腐心草”之名，心中無不打了個突。這名字一聽，就知是劇毒非常之物，不由得大家色為之變。

木島主道：“各位請坐。”他語音甚尖，微帶佶屈，似是閩廣一帶人氏。

十仲春初五，慕容燕單獨一人來到南海之濱的一個小漁村中。

洞中桌椅俱全，三枝紅燭暉映得滿洞敞亮。一名小童奉上清茶和四色點心。

穿過幾處石洞後，但聽得鐘鼓絲竹之聲更響，麵前俄然大亮，隻見一座大山洞中點滿了牛油蠟燭，洞中擺著一百來張桌子。來賓正絡繹出去。這山洞好大，雖擺了這很多桌子，仍不見擠迫。數百名黃衣男人穿越般來去，指導來賓入坐。所舍來賓都是大家獨占一席，亦無主方人士相陪，眾來賓坐定後，樂聲便即止歇。

慕容燕找了一間茅舍中臨時歇足。到得傍晚時分，忽有一名黃衣男人，手持木槳，來到漁村當中，朗聲說道：“俠客島迎賓使，奉島主之命，恭請長樂幫慕容幫主出發。”

龍島主道：“各位遠道光臨，敝島無覺得敬。這碗臘八粥外邊倒還不易喝到，此中最首要的一味‘斷腸蝕骨腐心草’，是本島的特產，要著花以後效力方著。但這草隔十年纔開一次花。我們總要等其著花以後，這才聘請江湖同道來此共享，屈指算來，這是第四回聘請。請，請，不消客氣。”說著和木島主左手各端粥碗，右手舉箸相邀。

中門翻開，走出兩列高高矮矮的男女，右首的一色穿黃，右首的一色穿青。那讚禮人叫道：“龍島主、木島長官下眾弟子，謁見高朋。”

隻見熱粥蒸氣上冒，兀自有一個個氣泡從粥底鑽將上來。一碗粥儘作深綠之色，瞧上去說不出的詭異。本來臘八粥內所和的是紅棗、蓮子、茨實、龍眼乾、赤豆之類。但麵前粥中所和之物卻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細粒的樹根，有些似是壓成扁片的木薯，藥氣極濃。群雄均知，毒物多數呈青綠之色，這一碗粥深綠如此，隻映得人麵俱碧，藥氣刺鼻，其毒可知。

豪雄見杯中酒水碧油油的，固然酒香甚冽。卻怕此中下了短長的毒藥，多數舉杯在口唇上碰了一碰，並不喝酒。隻要慕容燕等少數人舉杯喝乾，在旁服侍的主子便又給大家斟滿。

群雄忍不住大聲喝采：“好俊工夫！”彩聲甫畢，群雄臉上憂色更深，均想：“一個侍酒的廝仆已具如此身豐，我們怎能再活著歸去？”

龍島主一愕，笑道：“解豪傑不愛喝粥，我們豈敢相強？卻又何必起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