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法言說的痛與熱[第1頁/共4頁]

白非衿瞪大眼睛，人說有淚可流，是榮幸的。因為淚水能夠津潤，能夠沖淡哀痛。但是痛到極致，或哭到絕望，便無淚可流。這時眼睛會痛，會酸澀，會逐步乾枯，一扯一扯的痛。痛不能跟著眼淚流走，反而長留意中，不成消逝。

車子駛入遠方，白非衿在車內溫馨地坐著，側臉如玉，垂垂消逝在暗中的迷霧中。

這一走，何時相見，恐怕沒有定論，君問歸期，歸期便是無期。

自賤自辱……是啊，在帛寧眼中，她白非衿不是一向都是如許嗎？以是他才玩得那麼縱情，愉悅身心，對兩邊來說都不虧。他報了仇，說話算話，白非衿支出至心，弄得一塌胡塗。千算萬算，還是算不到這一步。原來冥冥當中，早有運氣的安排。他們沿著這軌跡，一步步走著，風雨相隨，終成陌路。

她隻是想要一個暖和的家，一個暖和的度量，真的就這麼難嗎？在兩人度過這半年來為數未幾的甜美日子，本相俄然撕下假裝，變得如此血淋漓不堪入目。在帛寧跟她講完蜜語甘言，掛掉電話後，是否立即就摟住童久久，麵帶淺笑地在世人麵前高調錶態？他乃至都不屑於對她解釋，如果心中真的有她，又如何會瞞她這麼久呢？

“為甚麼不直接奉告白蜜斯本相呢？你明顯……唉，都是裴夫人做下的錯事，一錯再錯，竟把少爺您捲入這麼深。”

“……”帛寧麵無神采，站得筆挺，他彷彿沒有聞聲白非衿的話，又或者沒聽進內心，總之讓人捉摸不透。風從他背後吹過來，樹葉沙沙，高大的身影變得搖搖欲墜。

“婚事是我同意的，跟她沒乾係。帛叔，你出去吧，熬點粥備著，她一醒就要吃的。”

她看到阿誰男人站在窗邊，背對著她，不知再看甚麼。他瘦了。窗外的微光將他的表麵勾畫得非常清楚，肩膀、腰都有所清減，側臉更加立體，眼眶處的暗影極其冷峻，短短一個月，他竟瘦成如許。

承諾了不見，不送，那就不見，不送，最後一麵也是豪侈。

“少爺，不要再刺激白蜜斯了。她身材這麼弱，萬一撐不下去激發惡疾，您嘴上不說，內心又難受……”

她一起哭罵著，帛寧不顧她的抵擋，將她抱回房間，按在床上。

他再也等不到了。

“我讓你感覺噁心？”帛寧喃喃反覆了一句，神采沉了下來，聲音卻進步了：“這半個月以來，原來我所做的，都隻讓你感覺噁心？你在我麵前自甘輕賤，還要我對你坦誠相待？本來我還想跟你好好解釋，現在看來也不必了，因為你不配！”他眼中的肝火熾烈燃燒，氣憤和絕望撞擊出血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