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0夜 白茅嶺之狼一夜(5)[第1頁/共5頁]

這頭狼體形最為巨大，的確是死去的母狼的兩倍――狼王。每群狼都有一個頭領，節製和帶領著全部族群。它就是那七隻小狼崽的父親。狼行成雙。在食肉界，狼幾近是獨一的例外――狼伉儷悠長相伴，雙宿雙棲，共同撫養後代。有身的母狼難以長途捕獵，必須留守狼穴，依托公狼外出打獵，將獵物帶回窩供它食用。狼王嘴裡叼著一隻活羊羔，咩咩地叫著狼肚子裡的媽媽。本該以羊羔作為早餐的母狼，已變成生硬的屍身，被倒拽著尾巴拖過雪地。

淩晨，七點。老獄警帶著狼、逃犯、嬰兒，走到白茅嶺監獄的門口。崗亭站著兩個新兵，都冇認出來，惶恐失措當中，不曉得是哪一個，拉開主動步槍保險，往天上打了一梭槍彈。

一頭公狼慘叫倒地。54式強大的後坐力，晃了一下老頭的右手，但冇毛病射出第二發，有頭母狼的腦袋被打爆了。第三發，打斷一頭老狼的腿。第四發，擦著狼王的耳朵飛過。第五發和第六發，一發擊中雪地，一發不測打傷另一頭狼。第七發，完整打飛，擊中路過的一隻烏鴉，黑羽鮮血墜落。

半夢半醒間的逃犯，在他肩頭說：“放下我吧，那些狼，會先盯著我吃，說不定為爭奪我的肉，相互打鬥，你另有機遇逃生……”

一眨眼，大片飛雪飄過，像密密麻麻的紙錢，撒滿回家的路。背上的逃犯再無聲氣。右手臂彎裡的孩子，紅撲撲的小麵龐，庇護得很好，一片雪都落不著。左手倒拖著的母狼，淹冇在雪中更加沉重。一夜間，老頭的嘴唇邊和下巴，又冒出不計其數的胡茬，刀子般堅固，好像不死的野草，掛滿白白的雪子和冰。

手電燃燒，像油儘燈枯，人之將亡。放手。

趴在背上的19077號犯人，卻表示毫無興趣，反問老頭一句：“你冇結過婚，那有喜好過的女人嗎？”

就連狼王，也放下嘴裡的活羊羔，微微低低頭顱，一條前腿曲折跪地，標準西洋禮節。

地球上統統的狗，都來自同一對先人――東亞的灰狼，約莫一萬五千年前，它們走出非洲，經曆冗長路程，到達這片大陸。但如果，冇有比狼更英勇的男人，也不成能有狗這個物種。天下上第一個將狼馴化為狗的人，傳聞是第一個定居在東亞荒漠上的中國人，也長著老獄警的這張臉，一樣的體格和心臟，另有眼神。

昨晚，山上實在太冷，狼群都冇法忍耐，除了有身的母狼，全數衝下了白茅嶺。合法老獄警單獨上山搜捕逃犯，全部最冗長的那一夜，狼群在山下洗劫了農場，大肆搏鬥享用棚裡的牲口。或許，另有小孩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