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1頁/共4頁]

不過北靜王到底是講究臉麵的人。不管如何也不至於侵犯彆人家的正頭老婆。賈府再如何無能，再如何式微，還是要臉的，已經成為賈家正妻進了族譜的人，不管如何也不會像宿世一樣裝聾作啞，對婚約一句不提，逼得黛玉最後以命相抗。眼下朝廷賜婚的聖旨未幾久就即將頒下，想來宿世的悲劇不至於產生。寶釵想到此處，心下稍安，故而隻是略略一提，未曾非常在乎。

“朝廷的賜婚要如何對付？你是林家嫡女，抗婚豈不叫林家蒙羞？你我皆是女流之輩，要如何安身立命？我現在托庇於長公主，姚先生諸人，但聖眷不能悠長，四五年後，尚不知何故為繼，又怎能不足力照顧你？”寶釵道。

這類情感暗中滋長，揮之不去。黛玉開初自知這類設法大逆不道，但常常賈母為她延醫治病之時，總會安撫她說莫要太多多愁善感，凡事隨緣便是，方是攝生之道。故而也就垂垂聽之任之了。

因黛玉常日也常對人不睬不睬，這日固然略有非常，紫鵑倒是見怪不怪，當夜奉侍黛玉時候，卻將黛玉將來要帶誰當陪嫁之事，旁敲側擊問了個完整。本來紫鵑從黛玉入賈府以後，就一向奉侍她，黛玉若出嫁，紫鵑是當仁不讓的陪嫁，板上釘釘的預定姨娘，故而紫鵑的想頭原也冇多少不當。隻是黛玉正煩躁間，聽在耳中，不覺嘲笑道：“說來講去，你隻不過想與寶玉當姨娘。這又有何難，老太太給了晴雯，二舅母給襲人半過了明路，倒也不在乎多你一個少你一個的。既然你有這個意義，我便乾脆成全了你，送了你到老太太、二舅母麵前，送你到怡紅院當姨娘，如何？”

鴛鴦是賈母麵前的紅人，怠慢不得，早有紫鵑迎上去，殷勤應對。

現在黛玉昏倒後佯裝未醒，好輕易逼迫寶釵透露真言，自發得守得雲開見月明，今後能夠解除萬難，長相廝守，卻不料寶釵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覺驚怒交集，問寶釵：“你明顯曉得寶玉年紀悄悄就和他房中襲人秋紋等人廝混，□□金釧兒不成，反累她被二舅母逐出，你曉得寶玉不學無術，於經濟宦途有望，明曉得他暗裡和那甚麼臭男人做甚麼下賤事，仍舊叫我嫁給他？”

紫鵑聞言，方知黛玉不言不語，實在心中恰是狂怒，倉猝跪下，含淚說道：“女人這般說，豈不是要奴婢以死明誌？奴婢原也是想著，是從小時奉侍女人的，主仆一場情分，更兼老太太明裡暗裡流暴露來的意義，也是叫奴婢跟一輩子的。這纔想著，反正遲早老是如此，乾脆早做籌算，免得將來虧損。女人如果這般說，奴婢隻怕渾身是嘴，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一麵說，一麵儘管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