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3頁/共6頁]

寶釵笑著推讓說不善於這個，妙玉不等她說完，就把眉毛一挑：“都曉得薛大女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現在你卻同我說不善於，顯是成心推讓了。”

不期然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孫穆循名譽去，卻見姚靜一邊裝腔作勢地大聲咳嗽，一邊惡狠狠地拿眼睛瞪著她，孫穆開初尚未反應過來，待到心中想了這麼一回，方貫穿到姚靜在妒忌，頓時啼笑皆非，正欲怒斥她幾句，一來怕寶釵麵嫩，徒生難堪，二來瞥見姚靜臉上那一份色厲內荏、怕被人丟棄的錯愕模樣，也就不忍說甚麼了。此時寶釵早順勢從孫穆懷裡出來，一抬眼瞥見桌上有一盞楓露茶，忙走疇昔端起茶盞，奉於孫穆，口中言道：“春季裡天乾物燥，怨不得師父咳嗽不止。這是一盞楓露茶，是茜雪怕我夜裡口渴，臨走時留給我的。師父也曉得這類茶總要泡上幾次才顯滋味。可巧我這幾日怕夜裡睡不著，未曾喝過，現在恰好請師父潤潤喉嚨。”

寶釵忙將香菱、智慧兒等人的事情說了，又說姚先生有大慈悲之心，欲要興建女兒穀，“使天下女兒少有所養，老有所依，不至受饑餓貧寒之苦”，妙玉聽了儘管嘲笑道：“你常日是多麼明白的一小我，如何這時候反而胡塗了。這套說辭是那些亂臣賊子們用慣了的。那不曉得甚麼處所來的流民亂黨，甚麼白蓮教天理教的，個個都是這般說辭。莫非你竟也被他們勾引了不成？這等事情做出來，像極了聚眾惹事，少不得被朝廷猜忌的，官府豈能容你？”

寶釵不答，同孫穆對望一眼，兩人皆知皇太妃娘娘對姚靜的看重，不過是因為她救了她一命罷了。天家的事情，雷霆雨露皆是恩澤，此時皇太妃娘娘待姚靜好，可過幾日翻臉了，又該如何？何況皇太妃娘娘不過是個老太妃，仗著今上以孝治國，有那麼幾分臉麵，現在也已經有了春秋，便是宮裡俄然傳出來甚麼動靜說她薨了，也不是甚麼出人料想的事情。故而當居安思危，不要把寶都押在皇太妃娘娘對姚靜的看重上。

孫穆曉得寶釵這般隻不過是為了粉飾先前的難堪，心中深讚她行事，順口誇了幾句，接過那楓露茶就要飲時，早有姚靜向前走了幾步，將那茶盞劈手搶了疇昔，道：“寶釵你何必厚彼薄此。固然你師父待你好，可我自從與你冰釋前嫌以後，可有半點對不住你。這楓露茶的名聲我早傳聞過了，隻是一向無緣親嘗。現在恰逢其會，少不得也要嚐嚐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