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頁/共4頁]
薛阿姨不等她說完,忙截斷道:“你這孩子又在胡言亂語,香菱這般斑斕的孩子,何必要咒她?你又懂甚麼叫做身子骨太弱?”
薛阿姨曉得納香菱之事的關頭在於寶釵,是以悄悄策劃了半夜,又事前叮嚀文杏叫她拉住香菱,在中間聽壁角,為的就是逼迫香菱本身出來答允,讓寶釵無話可說。她素知自家女兒高潔,也信賴她不會做出像李紈那般有辱門楣的事情,用心把事情往絕裡說,就是為了營建一種逼真的氛圍。現在她見香菱果然如她所料呈現,心中自鳴對勁,麵上卻更加冷厲,逼問道:“既然你和女人冇有甚麼,怎的她不肯大爺收了你,千方百計反對?怎地你也一副不甘心嫁人的模樣,莫非當我兒子的妾侍,還委曲了你不成?”
寶釵哭笑不得,少不得先廓清本身敬愛薛阿姨甚深,薛阿姨也待她甚好,怎會心生抱怨,複又申明利弊,言說既要重新鼓起月例之事,或相沿舊規,或和賈府裡品級相若,免得親戚家臉麵欠都雅,末端,方緩緩向薛阿姨進言道:“女兒仍感覺哥哥納妾,不必急在一時……”
寶釵夙來為母親出運營策,常聽薛阿姨讚說有見地,被她慎重其事地說“胡言亂語”、“不懂”倒還是頭一遭,一下子愣住了。薛阿姨倒趁機說出一大篇的話來:“香菱這孩子我看就很好,是當日在金陵時你哥哥一眼就瞧中的。現在這些日子他礙著你的麵子,總不提這事,但知子莫若母,我曉得貳心中必是還顧慮著的。你哥哥年紀大了,行事更加荒唐了,若總這麼縱著,還不定鬨出甚麼亂子來,說不好還會扳連到你,到當時豈不孤負了你常日裡爭強好勝的心機,悔之晚矣!現在之計,莫過於把香菱收了房,房中放了這麼一個斑斕的人物,想來他總能循分幾日,收收心。我曉得你的意義,你一貫喜好香菱,恐怕委曲了她,我現在就專門擺了酒菜,給她開了臉名正言順的當妾,你也就算很對得起她了!”
香菱一瞬之間想過很多動機。她心中清楚寶釵一向以來對她的照拂和顧恤,也更清楚在薛阿姨麵前,現在寶釵已經是無計可施。一念及此,明顯已是被逼入絕地,香菱反倒安然起來,恭恭敬敬地給薛阿姨磕了個頭,朗聲說道:“這是太太的汲引,香菱歡暢還來不及,怎敢說委曲。這等忘恩負義,就是狼心狗肺了,香菱又豈是那般人。統統但憑太太做主。”本來還想在臉上擠出幾絲笑容的,卻隻感覺臉皮僵的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