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頁/共4頁]

她先去薛阿姨房中存候，聽薛阿姨絮乾脆叨說了一大堆該如何靠近賈寶玉、做成金玉良緣、提攜薛蟠的話。或許因為灰了心的原因，倒不感覺有甚麼難受，隻是在心中嘲笑著想：若母親曉得賈家尚在薛家之前式微，是否還會感覺賈寶玉是個好半子呢？

“甚麼事？”寶釵的腳步卻未停，隻是稍稍放慢了一些，“你跟你們家女人說，我鋪子那邊有點急事，得從速疇昔一趟。如果事情不急的話，我明日再來尋她可好？”她已經決定儘量避開黛玉。黛玉是多麼敏感細心的人，豈有看不出她用心躲避的事理？宿世裡是她趕著上的，兩人遂成金蘭姐妹，卻不料變成悲劇。現在她若決計躲避，或許黛玉反倒會高興很多。

死過一次的人，更能體味生之不易。死過一次的人，就不想再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在這半個月裡，有很多人來她房中看望，說了很多話，她睜著眼睛聽著，麵上暴露淺淺的笑容，好輕易捱到來人走了，那些話就如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半，甚麼也不記得了。冇有人的時候，她就開端做夢。夢醒來的時候，木著一張臉發楞。

“媽媽，我……”寶釵哽咽難言，如是叫著自家的奶孃。

總有些人視她如草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隻可惜不管她多麼愛他們，多麼經心極力為他們運營，都換不來一點迴應，一點至心；總有些人視她如知己，相互之間才學相若，一個眼神，就能體味到對方待己的與眾分歧，隻可惜不管她們多麼靈魂符合，她多想和她長相廝守，都因為同為女子的身份，必定不能被世俗接管。

終究有一天，趁著寶釵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張嬤嬤冷不丁問道：“你還想含混多久？”

寶釵內心頭本來另有些含混，聽張嬤嬤這般說，彆的事情猶可，俄然想起香菱之事是瞞著張嬤嬤的，她如何得知？如果她曉得香菱下落，會不會薛阿姨和薛蟠等人也曉得了？想到此處，當下嚇得不輕，一下子復甦過來，掙紮著坐起來，望著張嬤嬤，滿臉驚奇不定。

“隻是若你總這般模樣，她定然要來看你，彆人勸也勸不住，豈不是前功儘棄？”張嬤嬤輕聲勸道，順手端過一碗燕窩粥來，“來，喝口粥，現在你可不能病倒。幾十口兒人都仰仗著你呢。你若倒了，我們如何辦呢？”

寶釵梳洗打扮後，回絕再戴那沉甸甸的金鎖。因病了半個月的原因，一貫豐美的她竟清減了很多，疇前的衣服套在身上，就有些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