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4頁/共5頁]
但越是如此,王夫人暗裡裡卻對寶釵越是對勁。隻因寶釵本來八麵小巧,做公婆的正愁拿不住她一個小不對,唯恐弱了聲氣,現在卻有了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孃親,公婆想打壓她時,隻消把她親孃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胡話昏話略提那麼一提,保準她無言以對、辯無可辯,隻得乖乖低頭,再柔聲安撫她一番,此番恩威並施之下,豈不妙哉?
莫說賈寶玉的詩才當不得飯吃,便是寶釵本人,大觀園詩社中幾次技壓群芳,單論文采華章比起家學淵源的林黛玉來也不遑多讓,還是冇本領賣文賣字換飯吃。倒是靠做針線活竭力支撐了一段光陰。
若說如許的人都有裡手追捧他的詩才,四周苦求他的墨寶,那大觀園諸姐妹的文采,豈不是更高了一籌?
這話傳到一樣心中泛酸的村婦那邊,調子卻更加鹵莽起來。村婦們忙裡忙外繁忙了一天,餓的前心貼後背,用粗糙的雙手燒了飯捧到自家男人麵前,又哄好娃用身子暖了扛服侍著自家男人睡下,聽自家男人用敬慕的語氣提起某個無能女人的時候,不免心中不爽,有些微詞,但常常方纔透露半句,早被男人一個巴掌扇了歸去:“若你有她一成的本領,就算每天浪在內裡,夜夜都去偷野男人睡,老子都不介懷!”
寶玉平生當中,最喜女兒二字,愛的便是這嬌媚明豔,香豔風騷,此番恰如小老鼠掉進了蜜罐裡,整日和姊妹丫環們膩在一處,歡愉非常,恰是骨頭輕得都將近飛起來了。又忙著寫些素淨之至的即事詩,極儘誇耀之能事。因元春娘娘恰是在宮中炙手可熱之時,便有一等勢利人,也不問其文法說話,隻是一味捧臭腳,將賈寶玉的詩才吹噓到了天上去。
這日諸姐妹正聚在一處嬉鬨,因寶玉在外頭應酬未歸,探春便開言問道:“這些日子二哥哥竟似忙得很,我模糊傳聞,外頭的人多有托了門路,來求他的墨寶的。”
黛玉正倚在門檻子上,見寶釵這般保護寶玉,心中越建議疑,麵上笑著說道:“我不過說了一句,寶姐姐就趕著保護,莫非是寶姐姐心疼了不成?”
這倒不是寶釵深恨薛家,想要捲款私逃,她倒是一番美意:不管是宿世的結局抑或這輩子薛蟠閃現出來的才氣,都證明讓薛蟠掌管薛家財帛,並不是一個好主張。隻可愛薛蟠是男丁,寶釵是女子,不好直接越皰代俎,隻能用心辦理本身名下財產,隻盼一旦薛蟠那邊出了事,也不足力施以援手。
是以王夫人隻當寶釵臉皮嫩害臊,並不是真的偶然於賈寶玉。便也感覺薛阿姨此番大動兵戈,委實過分不識大抵,向幾個親信人等抱怨說:我mm如何年紀越大,越不懂事起來?既是個當母親的,就該有個母親的模樣,便是做後代家的端的有甚麼不是,也該明麵上藏著掖著,隻在暗裡裡教誨他,方不壞了做後代家的名聲。似她這模樣,因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常常嚷將起來,弄得雞飛狗跳、闔府皆知,讓後代冇臉不說,便是本身這個親姐姐,也感覺丟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