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頁/共4頁]

不過如許虛鳳假凰的日子，也冇能持續太久。數年以後皇太妃亡故，國喪之時，這戲是頭一個被禁的。十二女戲是以被斥逐，隻留了藕官、蕊官、芳官、文官、葵官、豆官、艾官、茄官被髮往各處聽差。

寶釵卻隻伸脫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悄悄拉了拉黛玉衣角，衝她努了努嘴。黛玉立時明白這是寶釵怕轟動了兩人，怕她們麵子上欠都雅，故而要先悄無聲氣的藏起來。

寶釵使了個色彩，鶯兒和茜雪皆退了出去，又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開口說道：“先前你在梨香院外碰到的兩人，阿誰作小生扮相的，喚作藕官，阿誰作小旦扮相的，喚作菂官。她們兩個因同台搭戲，交誼自是非比平常，你方纔究竟看到了甚麼，千萬莫要往內心去。”

黛玉開初覺得這兩個女孩子在暗裡演練戲文，心中還頗讚歎激賞她們好學苦練，但細心再看時，卻感覺不像。

隻見阿誰小生扮相的的女孩子拉著阿誰小旦扮相的女孩子的手，興趣勃勃說道：“前日裡學了幾句新奇話。喚何為麼我心盤石，不成卷也。我心匪席,不成轉也。這兩句話雖是平常的，但細心咀嚼起來，卻也彆有一番意趣呢。”

寶釵深深凝睇她一眼，那眼神甚是古怪。黛玉正感覺不對，欲要詰問時，寶釵卻忽而說道：“林mm吃驚了。此處不是發言的處所，何不隨我去蘅蕪苑一敘？”

若事情到此為止，倒還罷了。豈料不過一載工夫，王夫人就受了小人教唆誹謗，查抄了大觀園，原擬將女伶人逐了去配人的，芳官、藕官、蕊官三個那裡肯依，一意要剪了頭髮做尼姑去，到底被水月庵的智通和地藏庵的圓心拐走，厥後也不知景況如何，想來以老尼姑平日的行動，不是被拐去為奴為婢，就是做暗門子服侍男人去了。

卻見那小旦扮相的女孩子來回踱了幾步，忽而淚珠似成線的珠子普通落下來，一邊墮淚，一邊向那小生扮相的女孩子哭泣說道：“你對我的一番情意，我天然是深知的。隻是天底下的事情，本來就冇這般事理的。我常聽人說，六合間都賦陰陽二氣而生，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我們這不上不下，不倫不類，不陰不陽的，說出去又算甚麼？”

不想寶釵聽了這話，俄然間神情大變，連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穩，濺出來很多。

黛玉禁不住獵奇，心道：究竟是為了何事？若不難堪時，便就先答允了，又能如何？

隻是雖是如此，黛玉還是看得瞠目結舌，一張臉早紅得如同燒熟了的蝦子普通，捂著嘴一步步今後退去，卻不防山石旁青苔濕滑，腳下一滑，身子一軟，眼看就要滑倒了，俄然中間有一人從側麵迎上來，將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