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九回上[第1頁/共5頁]

章回笑道：“老是曾祖母又特行偏疼。可也不敢恃寵生嬌，違逆了人倫孝道。”又問：“父親可在家？大哥呢？”

尹純聞言道：“這是少爺久彆還家，才如許感慨。在老奴看來，少爺也長高了，也長大了，端倪裡書卷清華氣更濃了，舉手間高雅風采更安閒了——真可謂是今非昔比，玉琢成器了。”

他一句一事，說得清楚，章回也聽得明白，笑道：“但是我幸運。從祖父、叔祖父到堂叔伯長輩們皆儘有事在外，卻免了我到處叩首施禮了。”

尹純見他站住腳，隻立著不說話，卻也不忙催。溫馨等了一會兒，章回本身邁步往府裡走，尹純這才忙跟上。進了大門，門廳上早有小廝上來替兩人拂了塵，又與章回換一雙較簡便的鞋子，這才持續向熟行去。尹純一起搶先指導，經門廳、轎廳，穿過前院，一麵向章回先容家內裡環境。

卻說這章回到了家門口，望著門前照壁，內心突地不由浮起很多兒時故事。本來這幅照壁是他出世之年，章家老宅前後一總翻修時新起，高一丈二尺、寬近六丈，花崗岩的須彌座，三層排翅的飛簷，青岩的壁麵上三塊透雕壁心，中間是萬川歸海，兩側彆離是丹鶴朝陽和蝶戲牡丹。那次老宅翻修添了幾處影壁，隻門前這一幅最是閎偉壯闊。章回總還記得本身極年幼時，父親親帶著本身學步，便是手扶著這照壁基座一點點挪動，就顛仆也不準管事尹純、嬤嬤鄒氏等來扶。現在見著照壁，觸起當時景象，頓覺非常感慨。

尹純聞言也笑，說：“七少爺這又是談笑的話，您對長輩的孝心恭敬，家裡誰不曉得？偏最喜好說這些。不過就算爺們兒都在家，先頭老太太也發了話，說少爺頭天返來，誰也不準喧華，叫您必然先歇兩日，緩過勁兒來，再往各處傳話施禮不遲。”

尹純答道：“大老爺這會子也不在家。今兒初八，縣學裡每半月例行的詩會，大老爺帶著曜三爺和畢六爺一起疇昔的。府裡瞿先生史先生也都同去。四老爺也是一早就疇昔了學裡，還帶了那府裡的箕五爺並兩位少爺、小少爺。家裡的事情老爺都托給魁四爺和由大少爺。魁四爺現應在後門角上，王老莊頭押送的壽禮一早到來，四爺親身去門上接了，說話盤點，約摸這會子還不能完。”

兩人說話對答間，已經到正院大正房。尹純替章回挑起門簾，入得堂內，章回昂首，便見堂屋裡懸著一塊烏銀雲龍青石地匾，鏨三個鬥大字“清熙堂”，中間一行小字：“某年代日贈文昭公章焯”，又有一方“惕厲勤民”印。紫檀雕雲龍大案上，設青綠銅鼎，擺佈置三陽盨、六蟠觥，懸一幅潑墨麒麟玉書大畫。兩邊掛一聯：“德為士則朝乾夕惕，文垂世範日就月將”，上麵一行小字是“弟河陽郡王穆衠拜手書”。章回先肅容斂身，向堂前默立，三息以後，才隨尹純到東邊耳房裡。站定後，章回才向他歎道：“三年離家，家中風景模糊不改，卻更感覺本身全非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