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頁/共7頁]

李熙的手頓在半空中，盯著他的背影，嗤的自嘲一笑，緩緩坐下來，待林如海將近走到門辯纔開口，聲音降落悲鬱而遲緩：“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交心，卻道故交心易變……這是如海你的詩吧？林如海，等閒變卻故交心，卻道故交心易變……你說，變的到底是你，還是我？”

宅子那邊卻還早，朝廷將四周的幾棟宅子都買了下來，平了地，籌辦修成後花圃，纔剛開建不久，要完工怕要到開年，幸虧主宅前幾日便補葺結束，並不擔憂林如海和黛玉回京以後冇處所住。

“朕默許你在江南殺的血流成河，你當朕是借你的手洗濯江南宦海；朕抓蔡航，你當朕是因你將蔡航的罪過公諸於眾，不得不抓；朕給你修圓子，你當那是楠兒給朕掙了半個國庫，朕不得不賞……”

李熙皺眉，喝道：“說話！”

“鮑太醫家人告禦狀，是你在背後教唆？”

“是臣派人找到鮑家的家人，教唆他們告的禦狀……”

李熙伸手攥住林如海的領口，手指因氣憤而顫抖，聲音帶著失控的尖厲：“你在江南殺了多少人，朝上就有多少人蔘你越俎代庖目無國法，朕頂著壓力，任你將江南的官員鹽商漕幫十足殺了一遍，你憑甚麼以為朕就會一心一意護著那蔡航？!”

賈璉皺眉道：“這是誰家的，好生不曉禮數，哪有如許半道兒來劫人的？姑父遠來疲憊，怎的也……”

那車伕向林楠微微點頭，一甩鞭子，駕車揚長而去。

接下來便是存候、問好、酬酢，以及安排車馬、安設女眷等等等等，好一陣熱烈以後，終究身周隻剩了林家和前來幫手的賈府的人。林楠鬆了口氣，正要請林如海登車，一輛青綢馬車遲緩而溫馨的駛了過來，在幾人身邊停下。駕車的車伕一身粗布青衣，頭上戴著鬥笠，看不清麵貌，語氣卻極恭敬暖和：“林大人，我家仆人請故交上車一敘。”

現在已經坐上馬車走了一段路的林楠也並不像他表示出來的那麼安靜，那車伕的嗓音與凡人分歧，聽過一次的人就很難健忘，何況他還不止聽過一次？這世上能被此人稱一聲主子的，也就那麼一小我罷了……

“蔡航的兩個兒子在揚州將蔡家的產業敗的一乾二淨，是你設的局？”

南門外一座不起眼的民宅中，李熙林如海隔幾對坐，幾上一壺美酒，幾個小菜，傍晚的金色陽光映照在淡色的紗窗上，透出多少亮色，有輕煙從香爐中嫋嫋升起，給人一種光陰靜好的錯覺，隻是兩人的說話卻絕談不上“靜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