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1頁/共10頁]

林楠淡淡道：“冰嬉之事，林某從不以其為惡事。這人間，有人喜遊山，有人喜玩水，有人愛跑馬，然每年落崖、溺水、墜馬者何其眾也，莫非是山川馬匹之禍？林某素喜冰嬉，夏季滿目慘白，冰冷浸骨，去冰湖之上滑一圈，彷彿翱翔與天涯，身心皆醉，寒意俱消，沉悶亦灰飛煙滅，何樂而不為？隻是人各有誌，顏解元硬要將人道之惡也加諸其上，林某也無話可說。”

“……”

林楠靠在雕欄上看著顏逸，任他將腰壓的低低的也不去扶――今兒他如果扶了，便即是承認了他的指責，承認本身是他口中憑著資質輕賤學問的輕浮之徒，仗著家世熱誠學子的狂枉之輩……

林楠好輕易走出店外，擠上車，衝出人群，才感覺鬆了口氣――這半日，累死他了，最可氣的是，他累死累活的，也就和一個不知所謂的傢夥吵了頓嘴……不過，他爹應當冇這麼無聊吧？

林楠的話說的不大好聽，顏逸臉上卻不見涓滴尷尬，反而神采淡淡道：“看來林郎對顏某曲解頗深，隻不過顏某向來就是這不討喜的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眼睛裡揉不進沙子……林郎的卜運算元的確為詠梅詩詞中的絕唱，說是泰初絕今也毫不為過，顏某能親目睹證此詩的出世，與有榮焉！隻是，分歧韻就是分歧韻，若林郎因顏某一句實言而心存不滿，顏某亦無話可說！”

卻見林楠瞥見他過來，對四周人說了句甚麼，便扒開人群走了過來，兩人靠近，顏逸客氣話還冇開口，便聽到少年的輕聲低笑聲：“解元公，真是恭喜你了，你終究勝利惹到我了……以掉隊出門千萬謹慎，不要給人拖到巷子裡打瘸了腿，不然可就一輩子都要在暗溝裡待著了――你要不要去找江南來的士子探聽探聽，斷腿這類事，林某做的很諳練呢！”

更何況，林楠所言的證據並不是這兩句話，而是他的字……讀書能夠靠天稟，寫詩能夠靠天稟，而寫字，需求天稟，卻不能靠天稟!且不說他初創的新字體，模糊有超出前人之像，隻看他那份筆力，若非是日日不倦的苦練，便是有再高的天賦也是妄圖。這份刻苦，起碼這份花在寫字上的刻苦，他們就遠遠不及。

林楠這首卜運算元，反先前寫給他的“讚詩”而用之，兩首詞氣勢差異，在乎境上各有其長，都是讓人歎爲觀止的佳作，放在那裡都讓人難較高低，可題目是，這裡是都城，他們都是即將插手會試的舉子――兩首卜運算元，必然會傳播天下，乃至會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去……一為孤芳自賞，一為為國為民，陛下取誰用誰，還用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