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頁/共4頁]

那兩位丫環年紀小，被管家媳婦這麼一嚇，便都縮了腦袋，訥訥地應了聲是。

十餘個丫環婆子魚貫而出，在院子裡混亂地站成兩排，連大氣也不敢出。屋子裡傳出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另有人哽嚥著說道：“便是如此，我已冇臉麵去見老祖宗了……”緊接著便是一聲嘩啦啦的聲響，像是花瓶茶盞被人打碎了一片。

江菱考慮伏貼，便仍舊不言不語，亦步亦趨地跟在管家媳婦身後，一絲興趣也無。

王婆子要拋清乾係，她也樂得將乾係撇得乾清乾淨，今後再不相乾。方纔她們那番話，既是對對方說的，也是對管家媳婦說的，也算是過了一遍明路。

在賈府的第一日，倒是過得非常鎮靜。

何況在將來三五年，乃至是二十年以內，她還要在賈府裡安身立命呢。

江菱微微低下頭，不看不聽，不言不語。

江菱一怔，接了銀子在懷裡，亦略略進步了調子，道：“江菱記著了。”

畢竟賈府裡最平常不過的飯食，在她這個季世來客眼裡，也顯得貴重非常。

江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這些普通的飯食，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恨不得將每一道菜肴都吃十盤，把本身撐死算完”的巴望。比及溫熱的米飯下肚，淺顯的家常小菜在頰齒間留香，突然生起了一種極幸運的動機。

“喲。”管事媳婦笑了，“倒是挺有誌氣的。不過有誌氣是功德兒，心氣太高、掐尖要強，可就是好事兒了。等你們熬個一年半載的，功績攢得足了，便能到璉二奶奶跟前遞個話兒，將你們造冊，領半吊錢的月例。不過現在麼――你們且放心住下來便是。”

管事媳婦停了停，又道：“方纔二太太已知會過我，太太的小廚房裡缺個燒火的丫頭，二老爺院前也缺個掃地的丫頭。再有一個，便是老太太跟前缺個洗茶盞的丫頭了。江菱，方纔太太同我說，你是個識文斷字的？”

“這丫頭……”管家媳婦搖點頭，約莫有些無法。

江菱趁著閒暇，便將屋子裡的每一處角落，都仔細心細地查抄了一遍。在季世裡呆得太久，她的警戒心遠比普通人要強些。直到確認屋子裡冇有任何安然隱患，才放下心來，出去見管家媳婦。

管家媳婦點點頭，道：“該當的。”便稍稍闊彆了一些。

管家媳婦讚美地望了江菱一眼，彷彿很對勁她的知進退、懂分寸。她又叮嚀了兩句，兩位小丫環唯唯諾諾地應了，江菱仍然低著頭，攥著本身的手心，神情一片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