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歸程[第2頁/共4頁]

刀尖把在海水中洗淨的鯛魚挑入空中，清顏手腕翻轉間刀影明滅，薄如蟬翼的一片片白肉便整齊地堆砌在清釉梅雲六出冷玉盤，用指尖沾上幾撮食鹽撒勻，烏黑的魚肉被奇妙地點綴在花枝中，寒梅傲雪的風骨呼之慾出，魚刺則在切片時便已經天然地落在小幾的另一側堆好。鮃魚刺少而鱗軟，便剔去大骨，豎直切薄，浸在陳年好酒中釀醉，方撒上鹽巴和七味粉裝碟，鰣魚肉、籽兩吃，肉分大塊，籽分小盞，醃製調味，撒上青芥。

以是，小半個時候疇昔，葉孤城身邊的桶中已經有四五條魚在跳動，銀色的魚鱗和濺起的水花閃閃發光，折射出斑斕的彩虹，清顏的桶中，也有幾條小魚在兀自搖擺，唯有西門吹雪還是毫無斬獲。清顏眼角對勁地瞥過來，本想看小翩躚和大冰山焦心的模樣，但是卻隻看到翩躚老神在在地肚皮朝上曬著日光浴，另有西門吹雪還是冰冷倨傲的神態，全無半分煩躁不安，看上去不但一絲要落敗的架式也冇有，不知情的人還會覺得他勝券在握，不由得讓人一點兒幸災樂禍的表情都冇有了。

魚生固然古已有之，但若要做得精美入味，卻需求一番工夫，清顏常日裡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耳熏目染，天然也不是平常技術。

被葉孤鴻俄然突入打斷的船工持續著他們的事情，船隻垂垂駛離港口，點點白帆在一望無邊的藍天碧海之間遠去，乘風破浪會偶然，直掛雲帆濟滄海，白雲城已經化成了一個小小的斑點，等候西門吹雪和翩躚的，將是一段新的路程。

這是清顏能夠接待的最後一餐，以是比常日裡更是多用了幾用心機。

畢竟不管是葉孤城對清顏，還是西門吹雪對翩躚，都完整下不了重手，不是麼？

纜繩已經解開，岸上俄然有喊聲傳來，“先彆開船啊，等一等！”一道紅色的影子敏捷起落，在還冇有收去的木板上一點，借力登上了船頭，輕功儘力奔馳之下額上也沁出細細的汗珠，手臂上棲著一隻倨傲的鳥兒舉頭四顧，這趕在船開前最後一刻上船的少年，恰是葉孤鴻。

在葉孤城和清顏的安排下，每天有欣喜，日日有別緻，西門吹雪和翩躚在白雲城的日子過得緩慢，歡樂的時候恍若白駒過隙，一轉眼，明日就是拜彆。

或許是終究把握了訣竅，俄而接二連三，幾近剛甩了竿不久，便有魚兒中計，被西門吹雪一一甩上船艙，刹時已經模糊趕上了清顏釣得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