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主客[第1頁/共3頁]

如果說一身白衣在西門吹雪身上是亙古的冷傲,在她身上倒是說不出的俶儻風騷,於極素間見得極豔,固然遠非傾國絕色,但是傲視間自蘊風情,令人見之難忘。這也還罷了,可她最吸惹人的卻不是其嬌媚豔色,而是那無時不在的慵漫懶惰。蕭憶分花拂柳走到墨七麵前,袖中滑出一柄水摩骨玉摺扇,悄悄挑起對方的下頜,語帶調笑,“如何,這位小哥是怕蕭某把你家蜜斯吃了不成?既然如此,不若拿你本身來抵如何?”

“當日焚琴煮鶴之舉本非所願,做了那不解此中況味的牛,還要抱怨樂者,蕭夫人未免過分看輕鄙人和鄙人的朋友了。”眉峰攢聚,花滿樓微微怫然。

吃驚般地打掉了成心偶然間劃過頸脈的摺扇,墨七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厲聲道,“你一個女人家,怎可如此不知檢點!”

“那麼些許家事,倒也勞不得花家七公子煩心,蕭某和這位,”蕭憶成心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墨七,續道,“這位墨公子自會關起門來好好籌議,眼下日頭垂垂偏西了,柔滑的花朵缺了仆人的經心顧問,如果蔫了可怎生是好。”

厚重的門被緊緊拴上,廣大的屋內正中懸著陸探微的《竹林七賢圖》,同為畫家四祖,固然有“窮理儘性,事絕言象。包前孕後,古今獨立,非複激揚所能獎飾。但價重之極乎上,上品以外,無他寄言,故屈標第一等”的雋譽,陸探微卻並不像顧愷之、張僧繇等報酬世人所熟知,畫中八士形象清臒、削肩細腰、寬衣博帶,看得墨七心中直嘀咕蕭憶掛著這畫是否純為垂涎畫中肌體清臒的男人。

“還冇出閣呢,就被你們一口一個夫人叫老了,現在的男人當真冇有眼色。”指桑罵槐,蕭憶用心教唆墨七和翩躚的乾係,隻是墨七一則瞭解不瞭如此深層的含義,二則蘿莉控對蘿莉的無前提順服是不需求來由也難以違背的本性,蕭憶這俏媚眼也隻能做給瞎子看了。

“真恰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女人。隻不過,幾位既然狷介自許,又自降身價來我這小小的挽風閣何為?”纖長的手指把玩著摺扇,蕭憶斜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蕭夫人莫非是輕易被嚇到的人?”墨七一臉正氣,心底卻在偷偷抹汗,翩躚讓他仿照墨十一常日裡的說話辦事,大要上看起來非常一回事,心中卻一向發虛,萬一彆人也看出十一實在很好欺負的本質豈不是虧大了。

陽春為曲,取萬物知春,微風淡蕩之意,“人際斯時,或借童冠,或抱瑤琴,或張油幕,或駕蘭槳,雖所樂不一,其與物同春之趣則均耳”,諦聽此曲,心曠神怡若把酒淩風,風疾而倒黴,鼓袍袖之間,飄飄然若飛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