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穀雨[第2頁/共4頁]

馬車在穀口界碑前緩緩停下，鄺希暝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撩開車簾，手一撐便蕭灑自如地坐上了車轅，從駕車的保護手中接過韁繩。

就聽一聲鋒利鳴嘯，一道刺目標焰光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炸裂開來，便是潑天的雨簾也遮不住頃刻的燦爛。

我瞥了她一眼，因為她神采慘白，手心也略帶潮濕涼意，到底心軟了幾分，冇有抽脫手來，隻是偏開臉去看那雨幕，並不睬睬她。

她也很有分寸地止住了笑意，恐怕觸怒了我，便順著我的意義倒了半杯茶水，殷勤地送到我嘴邊，作勢要餵我。

起碼這幾次的嘗試，都是以失利告終的――固然也有我本身一次次放縱的原因。

本來我的籌算是去西寧投奔端王，趁便償還那枚統兵的虎符，但是鄺希暝的呈現將統統都打亂，教我不得不被她牽著鼻子走――或許亂的不但是路程，另有我並不果斷的想要與她保持間隔的心。

“她、她們……如何走了？”比及連馬蹄揚起的灰塵都冇影兒了，我才愣愣地轉過甚，問向老神在在地靠在一側，安閒不迫地把玩著韁繩的鄺希暝。

我用衣袖替鄺希暝擦著臉頰與額上的水珠，看著她的髮絲不竭滴下水來，衣袍也是濕透，貼在身上定是難受得緊，故意讓她脫下來換身潔淨的，但是想到車廂就這麼方寸之地，而她如果劈麵解衣，我便是一覽無餘，心底難堪之意頓起，竟是踟躇著開不了口――羞窘有之，更多的倒是不肯教她曲解我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她臉上的戲謔之色頓消，擔憂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在暗格裡摸索了一番，取出一支火摺子似的小竹筒，掀起車簾，對著天空擰了幾下。

厚重的雲層在天上成片成片堆積著，打劫了明麗的晨光。

歎了口氣，我不再看她，自暴自棄地坐回車廂深思本身，卻生不起涓滴就此泊車分道揚鑣的勇氣……大抵從我默許她以保護薑灼之名坐進馬車的那一刻，就預示著我與她難以斬斷的拘束吧。

俄然腳下一空，身子便離了馬車。

也不曉得在打甚麼謹慎思，恁地惱人。

“蜜語甘言。”冷靜地對視了好半晌，倒是我先受不住移開了目光。

可越是這般若無其事，越是教我心中鈍痛，油但是生一股深重的慚愧與負罪感。

“走吧。”我的目光還在那矮轎上打轉，考慮著這頂肩輿的感化，就聽鄺希暝在我耳邊悄悄叮嚀了一句，“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