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輪迴上[第1頁/共5頁]

司馬懿率軍從襄平返回京師路子薊縣時，奉天子之名前來犒勞全軍的使臣早已恭候多時。嘉獎、封賞、歡宴，他在旁人的欽羨愛護中談笑自如，寵辱不驚，但是喧嘩過後，他獨對疏影橫窗冷，挑燈嗬手照江山的孤單卻並不為人曉得。

低笑兩聲，司馬懿跟著坐了起來，“你也還是這麼無聊。”

“視吾麵。”失真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曹丕的，又彷彿不太像。

“不錯，喪家之犬。”麵不改色地反覆了一遍司馬懿滿含歹意的話語，衛演情感安靜的彷彿他不過是個局外人。回身麵向晨光普照的遠山，他不知以是地笑了笑，“江山，嗬，江山……”沉吟好久，衛演像是在向司馬懿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守住江山就算是贏了嗎？”不等身後之人給出答案，他便闔上眼縱身躍下了城樓。緩慢的墜落中，他聽到耳邊的風聲吼怒化為了遼東將士在往昔崢嶸光陰裡的喝彩號令，那麼近，那麼近。

“先生啊——”密切且帶點慵懶味道的語氣和那微微上揚的尾音即便司馬懿多年不聞，一旦聞聲也能立即想到是出自那個之口。

滿目江山儘蕭然，他無從得知守住了那小我留下的江山是該算作他的贏還是業。

長歎一聲，司馬懿把臉埋入掌中，沉吟道：“遼東一戰，襄平城內公卿將校兩千餘人，男人年十五以上七千餘人皆為我所屠，我是不是……錯了？”

統統產生的過分猝不及防，令司馬懿和司馬師來不及反應，他們都冇有想到衛演會以如許一種體例告終本身。走到雉堞邊朝下看了眼，司馬懿搖點頭，不無可惜道：“愚癡啊。”

“啊。”喉嚨裡收回了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司馬懿垂眸又看了一陣城下的各處屍骨方纔抬頭如釋重負地歎道：“結束了。”

對於這類程度的挑釁司馬懿本可一笑置之，但當下的表情卻讓他難以沉著如常，眼底掠過一絲淩厲，他反唇譏道：“起碼老夫替先帝、天子守住了江山，可你呢？”一步步逼進衛演地點的方向，他毫不客氣地揭開了對方的傷疤，“喪家之犬。”

當時，司馬懿並未明白表態，隻笑言了句“稍安勿躁”便扯開了話題。但他卻很清楚，本身到底是把部屬的那些話聽成了耳旁風還是胸中意。

視野不由自主地從文書上轉移到懸於帳壁的輿圖上，司馬懿擱下筆墮入了深思當中。燈影搖擺，在輿圖上投放工駁不一的光暈，極易讓人目炫，冇看多久，他就抵不住倦怠挪身到榻上，撐著額頭閉目小憩起來，“東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