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下[第2頁/共5頁]

承平實在不知她這恨意從何而來，便隻站定在賀蘭夫人跟前，等她發話。

她目光微沉，執起金樽漸漸地把玩，眼中垂垂出現了一抹嘲笑：“你們連醉後給我做賦都不敢，就敢讓薛紹醉後給阿耶做賦？莫非以阿耶之尊，還比不上我這個公主？”

這件事情，委實過分荒誕了些。

承平低歎一聲，說道：“我不但曉得明天是你父親的忌辰，還曉得你父親是因為你母親去世，心中難受，冇過幾個月便鬱鬱而終。你父親去世時官居房州刺史，厥後便同你母親一道，雙柩還京師。隻是厥後，你母親陪葬昭陵，你父親……便永久地和她見不到麵了。”

緋衣少年心頭一緊，隻感受後槽牙都在疼：“公主，這個……這個不成。”

賀蘭夫人頃刻間愣在了當場，麵色青白紅紫駁雜，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承平幾步轉出宮門，一眼便瞧見了她的駙馬。

如水月華傾瀉而下，將大明宮照得一片透明。

一眾世家少年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口稱不敢。

賀蘭夫人指著承平，怒意勃然：“鹹亨元年，榮國夫人府中，你都做了些甚麼？”

承平順著武背工指的方向看去，卻發明是賀蘭夫人。

俄然之間，薛紹很想將她抱在懷裡，緊緊地抱著，甚麼都不肯意去想。

承平心中掛念著薛紹，也向世家少年們說了一句獲咎，回身朝殿外走去。顛末更漏時，她偶然中瞥了一眼上麵的刻度，俄然愣住了。

“公主……如何會曉得？”他艱钜地問道。

隻是第二天醒來，承平永久都會看到薛紹寂然的神情，另有微紅的眼睛。

承平走到他身前，悄悄撫摩著他的下頜，低聲問他：“為甚麼要昂首？”

承平低低感喟一聲，將薛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又從從袖中取出一塊潔淨的帕子，放進他的手中，決然回身拜彆。澄澄月色下，承平一身絳色的華裳，如同鳳凰花開普通灼烈。

“公主？”緋衣少年驚詫。

她抬眼望著賀蘭夫人，緩緩點頭，眼中很有幾分無法的神采：“夫人執意要說我同表兄有私，卻不知是在欺侮表兄，還是在欺侮我？”

他看著那道絳色的身影垂垂冇入殿中，消逝不見。虎魄色的酒液順著白玉壺傾瀉在腳邊，伸展出一地的光彩。冰冷堅固的假山石緊緊貼在他的脊背上，將他硌得生疼。

賀蘭夫人哈地一笑，聲音垂垂鋒利起來：“未曾？你同我夫君朝夕相處，卻說未曾做過獲咎我的事情？承平公主，想不到你堂堂公主之尊，倒是這般敢做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