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驚雷[第2頁/共4頁]

高宗擺擺手，表示本身不消，然後指著四周的宮娥女官，喘著粗氣說道：“你們出去。”

這番話如同一聲驚雷，在承平和李顯兩人耳旁炸響，將他們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久以後，承平才澀然言道：“阿耶何出此言？您合法盛年，又……”

閣房裡濺滿了一地的碎瓷，連太子李顯也老誠懇實地跪在病榻中間，連大氣都不敢喘。宮娥女官們戰戰兢兢地望著青石地板，一副要哭不哭的神采。承平望著滿地的碎瓷片，揀出一條略微平順的路來，漸漸地走到高宗病榻前坐下，又喚了一聲阿耶。

承平望他半晌，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

高宗持續說道：“如果再如許胡塗下去，可就不得了了。朕本想抽暇去洛陽將養一段光陰，但有些人卻不想讓朕好過……嘿嘿，連躲懶都躲不得，朕還真是……”

薛紹微微點頭，道：“略知一二。”

他一麵說著，一麵不知不覺地鬆開了一些，順勢扶正了她發間的金釵。

承平心中隱然一鬆，掙開薛紹的度量，又替他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的跟前：“我有些話，想要親身問一問薛訥。薛紹，你懂吐蕃話麼？我在路上硬記著了幾個詞，卻一向找不到人來問。”

薛紹明曉得承平是在岔開話題，卻仍然低頭問道：“公主為何俄然想要見他？”

她語氣非常焦心，額頭一向緊緊貼著空中未曾抬起。

承平亦輕聲說道：“但憑阿耶叮嚀，兒亦不敢辭。”

承平低喚一聲阿耶，從中間倒了一杯茶水過來，又悄悄拍打著高宗的脊背。

承平望著他的神情，忍不住發笑道：“薛紹……薛紹，我該拿你如何辦纔好？”

高宗接過茶水一飲而儘，又重重地咳了兩聲，指著本身的胳膊說道：“阿耶大哥不經事了，卻總不至因而老胡塗。這些日子以來，你做了些甚麼，又是如何去做的，阿耶心中清楚得很……”

薛紹所謂的略知一二，是上歸去庭州、西州時，臨時學過來的。

她咬一咬牙，將原話複述了出來：“‘我連本身的女兒也不能見了麼！’”

“你不消願意來勸我。”高宗搖點頭，又馴良地說道，“我本身的身材，我比誰都要清楚。就算我能用瑤草吊著命，也頂多隻能捱個三五年。與其每天被關在寢宮裡養病，還不如趁著神智復甦的時候，扶太子上馬，再扶他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