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極南之海（九）[第1頁/共8頁]

莫琳呆了一下，將路迦腕上的繩釦解開，因為過分嚴峻而用上一點時候。在獲得自在以後，路迦隨即往船麵中間走去，半途他彷彿想駐步於塞拉菲娜身邊，終究卻仍然安守本份，走到雷沙身邊為他驗傷。塞拉菲娜冷眼看著這統統，“我的第三道號令，是在明天中午鳴響號角，提示彆的船隊不要靠近，不然結果自大。屆時我將會付上之前說過的封口費。”

在他來得及說話之前，塞拉菲娜抬手止住路迦。

“我隨時都能夠開端。”雷沙說。

雷沙笑了笑，慘白的眸子反應出一片寒光。他已經進入狀況了。

帕勒依索號已然停下。塞拉菲娜站在船頭，水下兩道影子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要現身人前。她不曉得這片陸地上另有多少海妖與艾爾法他們分享著不異的運氣，單單是想到這一點，便已讓塞拉菲娜背脊發涼。她閉上眼睛，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久候，培斯洛的先賢們。”

“我昨晚好好想了一想，俄然認識到我身邊冇有甚麼是毫無疑問的。”她如許說著，瞥見了路迦的手指微微一動。她決定假裝冇瞥見。“我所堅信的統統，都有被顛覆的能夠。至今我還能無前提信賴的就隻要兩小我，一個情願為我捨棄故鄉，一個情願為我重回故鄉。或許我曾經神馳過自在安閒、毫無拘束的餬口……或許我將來還會喜好上，但現在不會。我的餬口有充足的未知了。”

塞拉菲娜走到他身前，漸漸地抱膝蹲下。“現在能夠認輸了嗎？”

她往船尖走了一步，堆積在那邊的海員朝兩旁散去。塞拉菲娜安靜地笑了起來，這纔是他們的本質，被更強大的生物所害怕、嫌惡、仇恨的人類，違背常理的存在。“我的最後一道號令，是將船長之職交回雷沙手上。海上氣候無常，帕勒依索號值得一個更有經曆的船長。”

中間落空核心、不天然地張大的瞳孔，彷彿最剔透的茶水晶。

塞拉菲娜望著本身的腳尖，點頭的幅度小得幾近冇法發覺。艾爾法的話音垂垂被轟鳴如雷的心跳聲代替，她感覺本身正身處海底，統統聲音都被蒙上了一層紗，即便有誰在她耳邊大呼，聽起來也像是來自遠方的號令。她伸出了手，燈光如水普通流淌於指尖之上，暖得剛巧像是路迦的體溫。和她被裙子遮去的雙腳一樣，手也在不住顫抖。

塞拉菲娜站在船尖小小的空位內裡，扶著雕欄看海。號角聲一響起，視野範圍裡的統統船隻都連續向帕勒依索號的反方向轉航，過了一陣子以後，麵前便隻剩下無垠的陸地與蒼穹，除此以外，彆無他物。這也算是分外的好處了吧，塞拉菲娜如許想著，在和緩的海風裡眯起眼睛，可貴地放空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