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頁/共5頁]

挺身而出的波折是反對它們來路的英勇前鋒，縱使被踩踏得筋骨儘折，斷肢處淌出的汁液綠瑩瑩的，似是哀慼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滲入土中，也固執地將尖刺戳入了堅固的馬蹄，讓它們速率大減，妥當的法度變得磕磕盼盼。

跟著冥王的拜彆，封住它們的神力也垂垂消逝了。重歸自在的鳥兒們兀自傷魂失魄，林間棲息的植物軟趴趴地冇了精力，吐儘香豔的花兒低頭沮喪，巨樹矮木們絕望不已、婆娑的葉影似是無聲的抽泣，也似是為他的安然返來虔誠禱告。

聽枝頭的鳥兒說閒話搬是非聽很多了的鬆樹，忍不住拿那些可駭化了冥王的說辭半是恐嚇半是勸道：“還請殿下莫要切身材驗那位陛下的殘暴，據聞被他厭憎的人將墮入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慘狀，而被他愛寵的人亦常常不得善終、命蹇盤曲。正如冷酷的暗中不歡迎暖和的明燈，正如沉重的鐵索枷鎖生來架空輕巧起舞的羽毛，訊斷亡者、統治鬼域的王定然也不愛好與生命之源密切相擁的美。”

“若他的威勢不敷，便壓不住險惡罪魂的喧嘩，冇法叫瀆神的背叛獲得應得的獎懲。”阿多尼斯倒冇有到草木皆兵的不安程度，並試圖安撫惶惑不安的它們：“如白鴿般潔淨純粹的紙張能夠被筆觸畫下無窮能夠，人間除了從不轉移的定理，還像含珠扇貝般藏著歡樂雀躍的古蹟。小舟兵艦駛向的是不一樣的航路，寬廣的氣度能允它們同水共航。徹骨的冬封迎來的是瑰麗的春媚，肮臟的土石泥塵卻和順地庇護著冬眠的種子，掀起驚濤的深海是魚苗的樂土、不幸的海員的終究歸宿。尤加利樹的葉雖有微毒，會叫旅人饑渴的胃囊絞痛枯萎；可樹根卻可儲水和被食用。與不幸的開端班配的多數是被頌歌喜愛的結局，既有無憂無慮的極樂之土愛麗舍的存在，便可窺得腐朽墓塋裡慈悲的實在投影。”

阿多尼斯微愕，本覺得供冥王差遣的會是一把更威風霸氣的兵器，不料這麼平平無奇。單拎出來看還好，如果大刀闊斧地揮動起來的話……恐怕會有些有礙觀瞻。

他固然掌管冥界，可一旦置身在由植物神一手締造出的樹林當中，就算具有滔天的神力也要遭到很多的製轄――若能如平常般等閒將國土毀滅，低階神便落空了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