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臣[第1頁/共7頁]
她有點不明白:既然這麼驚駭著酷刑,為甚麼附體不現在他殺?碰鼻、咬舌、打碎了飯碗割腕抹脖子,都是能夠痛快死掉的吧?為甚麼還要如許苦苦煎熬著?莫非他現在還抱著能夠脫罪的幸運心機?
身下粘膩潤濕,被子床單上都有大片深色敏捷地暈染開來。
零瑣細碎有好些人來看望附體,不是宣讀對他的訊斷,就是落井下石,冇有一個是抱著美意來的。聽那些人的口氣,在內裡也完整冇有報酬附體馳驅擺脫,他完整被丟棄了。
她信賴,冇有甚麼東西是能夠等閒獲得而不消支出代價的。直到目前為止,她獲得了很多,支出的卻隻是每晚的就寢和精力上的耗損――就寢甚麼的,多數在夢境天下中能夠獲得彌補,歸正也不消她節製身材,她累了的時候隨時能夠歇息,醒著的時候也像是在身不由己的看戲。
……
――她固然在夢境天下中經曆了很多,但一向都隻是旁觀著,就像是看著真人演的電影,總有幾分不實在,也就冇有獲很多少體悟感受。她也不明白,普通人對“活著”這一點有著多麼大的執念。
大官彷彿是個贓官,每天也不見乾甚麼閒事,偶然跟天子說幾句好聽話哄得天子歡暢,偶然擺擺官威,偶然經驗下人,收了很多禮,被很多人悔恨著。
也即夢境天下中的時候流速是她在普通天下中的整數倍。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這方麵的環境應當是越來越嚴峻了。
行刑的日子到來,人頭聳動爭相旁觀,說是萬人空巷也不為過。大家臉上隻要鎮靜痛快,最多有些看起來有點驚駭,並無一人有哀痛地神采。
之前她幾近每晚都會做那些奇特的夢境,九歲今後,頻次開端漸漸降落,偶然三五天一次,偶然七八天一次,最長的時候,兩次夢境之間間隔了整整六十七天。
但幾秒鐘前的那一幕還深深地印在腦海裡:床上大片暗紅色的血跡,乃至床沿處另有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她的身材,從腰部斷成了兩截……
她現在極討厭這類“身不由已”的感受。
據那些痛恨著附體的人說,他們已包辦理了劊子手,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微生茉也傳聞過,運作得法的話,彷彿能讓犯人在腰部被斬斷後痛苦兩三個時候不死,殘暴至極。
支出與獲得不平衡,能夠是因為時候還不到,也能夠是因為――她還冇有能夠接受代價的才氣。
猶帶著思疑神情的幾人終究分開了。微生茉翻開被子,乾淨的床單和寢衣――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