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試讀[第2頁/共2頁]
說是家宴,族渾家口多,聚起來也非常壯觀。篝火、食案鋪陳開來,占有了高台的一大半。天子麵南坐在寶座上,一肘撐著隱囊。廣袖從雲頭紋扶手上飄墜下來,袖口的平金遊龍在火光裡璀然生彩。他歪著身子,很疏鬆的模樣。瞥見她,雖還安閒,眼睛裡卻帶了沉鬱的神采。世人覷他,紛繁沉默下來。
他站起來,嘴角含笑,“阿嫂如何不穿朕送去的衣服?莫非還在指責朕?”
她頓了好久方轉過身來,禮佛的人,臉上有種靜物的美。彷彿鬆動了,歎口氣道,“諸王都進宮了麼?”
新帝即位,普天同慶。內裡鼓樂齊鳴,長信宮內卻冷僻寥寂。
盈升無法,“殿下這是何必呢!賢人的脾氣殿下最體味,觸怒了天顏,殺將出去,豈不又要血流成河!婢子曉得殿下屈辱,但瞧著太尉府高低百餘口,另有先帝的遺孤們,殿下打落牙齒和血吞,好歹要全麵。”
她欠身施禮,“妾給陛下道賀了。”
“我不去。”皇後連頭都冇有回一下,“如有人來問,就說我抱恙,不能給陛下道賀了。”
案牘:
走在夾道裡,青石宮牆那樣高,把天切割成窄窄的一道。甬路直而長,夜裡燃著整排的硃砂宮燈,一串連一串堆疊著向前延長。那牆皮被染成了赤色,可怖的令人暈眩的紅,充滿壓抑。
長信宮偏僻,到大宴的金虎台有段路要走。她對峙按著祖製來,規格便降了一等。冇有烏泱泱護駕的宮婢和華輦,她隻帶了十來小我隨行。
她眼裡浮起哀豔的光,“他這是要囚禁我。”
盈升望著她,淒然道,“這是賢人差人送來的,究竟甚麼意義,殿下還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