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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字寧顧暘從小就清楚,在未經曆此次戰事時,更是認定“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一句話。可到底佩服此言,也是未曾體味過誅心之痛罷了。
寧家夙來不在朝中站隊,便是上一世來到容洛身邊,攙扶容洛攬權,也不過是因為寧杏顏對容洛的一腔交誼。然即便是如此,身為家主的寧顧暘在那般的情勢下也從未對容洛有過幫手的動機,僅僅是放縱本身的幼妹對容洛施以幫忙爾爾。
淺淺傾唇。容洛對此不做多言。又與寧顧暘敘話三兩句,容洛從他口中得知了此次戰事朝中的動靜,以及雲顯王對天子深深的絕望。
坐在炭火旁,寧杏顏將大氅攏入懷中,伸手烤著火。見他入內,表示他落座火線,她單刀直入:“你做這般事,就不怕明崇得知,恨你入骨麼?”
寧顧暘比寧杏顏大十歲,比容洛則年長了十一歲。托寧杏顏四歲入宮的福,寧顧暘也能隨便出入禁中,常常見著容洛,天然也曉得容洛以往過的是甚麼樣的日子。
這於容洛無異因而一個好動靜。籌算著甚麼時候去看望這位皇叔,容洛與寧顧暘便到了寧杏顏住的勤華殿。
指尖摩挲過赭黃的信封,容洛雙目揚起複又沉下。將信紙抽出,容洛掃過其上工緻的字句,言語中已有狐疑:“為何不入殿內坐著?現在雖已回春,也還冷得緊,你身上蠱蟲還未拔,這般聽任,是要我日日盯著才罷休麼。”
信的內容容洛當然不會書記諸人。穆萬華還是一個不成告人的存在,送來的動靜便更不會是能隨便鋪陳坦誠的。何況此中牽涉隱蔽,乃是穆萬華欲將當初所提前提的最後一條更加“輔國攝政”——若被外人知悉此事,她的性命便是最輕易被奪去的東西。
“殿下為民為國,是曉得大義之人。如果殿下身為九五之尊,方纔是百姓之幸,家國之幸。”目視容洛,寧顧暘一字一字都透著篤定,“殿下出身皇族,乃貢獻太後親身教誨,又得謝家攙扶,聰明才乾也毫不在其他皇子之下,乃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天下早出過一名女子的帝皇,再有殿下一名,不會是甚麼奇怪的事。”
函件插了三根尾羽,是加急的信報,但瞧著款式並非軍中手劄。寧杏顏迷惑掃眼間隻瞧見一個“穆”字,考慮長安穆姓族支,寧杏顏沉思才晃過心頭,入眼便是容洛蹙起的眉心。
重澈原不知寧杏顏在此處偷聽,目光掠過寧杏顏慘白的麵色,他答道:“兵部應了援糧,戶部這處還需我的印鑒纔可發去三省。”袖袍稍稍一動,重澈將函件遞到容洛手中,神采連一分變幻也無,“原也是要問一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