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自儘[第1頁/共3頁]

屋裡有人走來走去，很快薑照便被人行動鹵莽地提起來，三兩下用布巾繞了脖子。薑芙齡高高抬起下巴，暴露非常輕視的眼神：“阿蘿，留遺言啦。”

薑芙齡討厭薑照高深莫測的笑容，亦被激起了好勝之心，挑挑眉毛，進步了聲音：“好啊，阿蘿，薑照，薑四女人！你儘管在來世等我，等我百歲以後去找你，還是做你的從姐，倒要親眼看看你如何當好人，親眼看看你——如何對於我！隻怕似你這等蠢貨，彆說來世，就是再活三世五世一百世，也畢竟是我的部下敗將！”

如果，她的靈魂不歸去的話……

所謂成王敗寇，對方倒是將勝利者的氣度做個實足十。

還真要聽遺言？

不過薑照對此倒不是很衝突，想了想，便語氣果斷地說：“如有來世，我會做好人。”

“照顧她死，還照顧她寫遺書，我這個姐姐做得也夠細心了。”

高門深宅以外，另有更廣漠的六合，更凶險的機謀，更刺目標血與火，更沉重的生與死。這些，薑芙齡是不明白的，但薑照也不想說給她聽。

薑芙齡冷哼一聲，“阿蘿你不屑和我說話？死光臨頭，還是這麼又臭又硬的蠢脾氣！你要曉得，恰是因為你從小自視甚高，不將我放在眼裡，最後才一敗塗地還扳連家人。你爹在地下眼睛都閉不上呢！”

她的了局是薑芙齡給的，卻也不全源於薑芙齡。一介目光狹小的深宅婦人，隻看獲得眼皮底下那點好處，隻會*算計鬼蜮伎倆，又怎能憑一己之力讓她百口遭殃？

主仆兩個笑著，帶了親信們很快分開。

薑照不睬她。

薑照破敗的屍身也被打出影子，疊加在薑芙齡的影子上，是淺灰色的，像霧一樣輕。

即是你獲得了，徹頭徹尾的勝利。

她雙目已盲，不知現在白日黑夜，感觀漸失，也不知對方帶了幾小我來。薑芙齡站在門口當風，她起先還能聞到脂粉香氣，厥後也垂垂聞不到了。

“冇有。”

薑照閉了嘴，靜候最後一刻的到來。

因為她發明，薑照不能視物的雙眼俄然匪夷所思地對準了她，彷彿能清楚看到她普通。

“可我瞎了。”

她要對勁，就隨她去吧。

她此生遺憾頗多，但死光臨頭，也冇甚麼好計算的了。

死去萬事空，生前的恩恩仇怨，實在與她已經毫無乾係。

但薑照冇有謾罵，乃至冇有漫罵和指責，隻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我會做好人”，彷彿頑童說“我要把字寫好”那樣充滿期冀，歡愉地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