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三寶（下）[第2頁/共5頁]

智然漸漸地低下頭，闔了雙眼，雙手合十，嘴裡不知在念著甚麼。

她神采之間帶了幾分鎮靜，近前幾步，回稟道：“太太，大*奶，剛纔大管家令人二門傳話，莊先抱病了，是不是立時請太醫過來。”

莊先生與智然便在碧雲寺歇了一晚，次日才坐著馬車回城。

素芯坐在李氏右手的椅子上，悄悄聽著。

特彆是明天這個小老頭，看著半死不活的模樣，還巴巴地上山來。不過話說返來，穿戴大毛衣裳，坐在馱轎上，也冷不到那裡去。

他的內心，湧出濃濃的哀痛。

莊先生隻感覺身子越來越輕，認識越來越恍惚。

“甚麼奴婢不奴婢地，冇得叫人臊得慌！提及主子來，這大清國高低誰不是皇上的主子呢？太後老佛爺是個慈悲人兒，許是瞧在我們家老爺與天佑父親辛苦，讓女人過來，這榮寵不過是給外頭的人瞧罷了。我們是甚麼樣地人家，那裡真敢勞煩女人？”

大管家曹忠得了動靜，從速出來。令人將莊先生送回榕院，又打發人望二門裡送信請太醫。

“先生……”憐秋唬得神采青白，聲音中帶了哽咽。

智然見了，也非常擔憂，冇法心如止水，吹促這馬車快行。

倒是要變天了，天氣一下子陰暗下來，山頂也起來疾風。

他考慮了一遭，躊躇了下，道：“如果小和尚六根難斷，出家也無不成。曹顒手足薄弱，如果曉得……”

到底是孩子，不曉得抬高聲音，妞妞的聲音就有些大。

莊先生止了咳，但是神采卻紅地怕人。

他漸漸地直起腰身，一時之間，智然竟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麵前這個小老頭的身形一下子高大起來，需求瞻仰。

“到底是上了年紀，這入冬以來，已是病了幾遭了。”李氏說著，對繡鶯道：“另有甚麼可叨教的，天然是要立時接太醫過來，快去令人奉告大管家，細心擔擱了。”李氏穩了穩心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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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然的僧衣被風吹得鼓鼓囊囊地，莊先生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莊先生看著智然，見他神情果斷，冇有再多言。

智然前麵還仔諦聽著，待聽到“出家”二字，倒是心神一稟，忙頓首道：“阿彌陀佛。”

“老朽年將花甲，做了三十年的館客。至曹府這六年半來，過得最是落拓安閒。聽戲、喝酒，哄著閨女練大字兒，人生之樂，儘在於斯。”說到這裡，他轉過身來，看著智然道：“你在曹家，也待了大半年。統統都在你眼裡。曹顒待你以誠，這個不消老朽說，你也當曉得。老朽本日找你來此，並不是要你包管甚麼，並且但願你能考慮一下，如果內心牽絆太多。就出家吧。”